白日跟着小侯的一名魁伟堂弟子看了我一眼,惶恐失措隧道:“堂……堂主,不好了!侯师兄疯了,见人就砍,拦都拦不住。云师兄和周师兄都伤了!”
邢炼稍稍踌躇,咬牙伸掌道:“请。”
我一身轻松,从子午门回了店里。
我侧身躲开,顺势用针,在他拿匕首的那只手的手腕和虎口,点了他的内关穴和合谷穴。
这句话,是说给邢炼听的。
我打断道:“只是您咽不下这口气,感觉以您的身份,凭啥要听别人教唆,对不对?”
邢炼觉得他死了,捏着拳头要上前问罪,被陈灵祎拉住。
电话里撕拉撕拉,响起一片杂音,跟着就听师父的声音道:“完事没?完事从速返来。小绝棋艺不精,玩着没劲。我等你返来下完棋再睡。”
我明白师父的意义,关了机,问邢炼:“师父让您给这位兄弟涂桃浆,您可做了?”
“开免提。”回绝在电话里道。
我没法跟这些人解释,让邢炼从速命人去拿一盆凉水来,不由分辩,将小侯浇醒。
如此又忙活儿大半个小时,累得我浑身是汗,小侯印堂上那团黑烟,终究渐渐消逝。
我猜应当是陈灵祎,内心一暖,也更有了信心。
不对啊,照《越人针法》上说,人在奇经八脉和十二经络上的穴位,一共是720处。我自问没有一处遗落,落针的力度也恰到好处,照理小侯应当就此醒来,如何还昏倒不醒?
那名弟子看向邢炼,见他点点头,这才敏捷去房里,取了针袋过来。
邢炼挑眉道:“你有体例?”
陈灵祎急道:“这都啥时候了,还在这打嘴仗!邢师兄,小侯只怕是不可了,要不……”
《越人针法》记录,人身上,除了已经肯定的720处穴位外,另有一些不定穴。这些穴位随病而定,针灸上所谓以痛为腧,即官方俗称的“有病便是穴”,也称阿是穴。
我不晓得他搞啥花样,照做了。
我没理睬他,扯开小侯的衣领,暴露前胸,见仍有大量的戾气,如同游动的水蛭普通,在他皮肤之下涌动,内心一动,恍然道:“本来如此。”
我把小侯平躺在地上,心中默念《越人针法》中描述的人身上的各处穴位,缓慢地用针一一扎破。半个小时下来,小侯浑身就像泄了气的皮球,不竭地往外涌出黑烟,看着我都感觉疼。
“谨慎点。”身后不晓得是谁,小声喊了一句。
陈灵祎盯着我,还是语气冰冷隧道:“又是你?你还真是,到哪儿哪儿就有费事。”
小侯手上顿时有力,匕首“哐当”一下,掉在地上。
不知怎地,我总感觉陈灵祎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,并没有恨,反而带着点责怪的意味。
说话间,屋里俄然传来一阵惊呼。邢炼神采大变,恨恨地瞪了我一眼,招手让围着我的魁伟堂弟子散开,转头吼道:“出甚么事了?慌镇静张的,成何体统!”
“甚么人?”我和回绝同时道。
邢炼支支吾吾隧道:“我……我天然明白,只是……”
我嗯了一声,反问师父:“师父,您先前算好那小子发作的时候,让我赶去疗毒,是想做给他们看吧?不过师父,您这也太冒险了,万一那小子真伤了人或者直接死了——”
我也摇了点头,用心叹道:“邢堂主也算里手熟行了,如何这么胡涂?桃木辟邪,这桃浆又是桃木身上的精华。桃浆涂身,有甚么用,莫非您还不清楚?”
几个魁伟堂弟子围成一圈,手里拿着木条,对着挥动匕首的小侯念念有词。统统人脸上都淌着汗,眼里尽是惊骇。
陈灵祎蹙眉道:“邢师兄,这么做,倒显得咱子午门吝啬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