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那泛着寒光的锄头就要在我脑门上开瓢,我下认识地一抬手,怒喝一声。
“嘿嘿嘿”的阴笑声,反而越来越响。
“这……这是如何回事?”
说话间,一团乌黑的大师伙,如离弦之箭普通,从夜幕中爬升下来,“咚”地一声,撞在回廊的花窗上,顿时一命呜呼。
等我完整回过神来,地上一片狼籍,满是被我撕碎的纸人残躯。
“呵呵,够胆量。”南良不艮的影子呈现在后殿一侧的烛台后,“作为朋友,我要给你个忠告。这个游戏的代价,但是很大的。你想清楚,还要不要玩下去?”
哭着哭着,殿门外缓缓走来一人。
我不等冲在最前的那道鬼影扑上来,拿着玻璃碎片,照着他的眼睛就是一顿猛戳。
我心底的不安激烈非常,感受浑身冰冷,颤抖着问:“你……你甚么意义?”
睁眼再看,“老村长”的半截身子,已经被我齐腰斩断。
如何回事?我不过杀了两个没有灵魂的纸人,为甚么会替他们悲伤?
我杀红了眼,哪能够让他溜走?扑上去,揪住他,对着另一只眼睛,又狠扎下去。
“没事,只是心捣蛋,心捣蛋……”
我晓得,是我的知己在捣蛋。我咬咬牙,逼迫本身摆脱这类心态。
幽深的后殿,仿佛还缭绕着那些“村民”鬼哭狼嚎的惨叫声,一派森罗殿的惨烈气象。
“咚!”“咚!”“咚咚!”
“还是来晚了。”
我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,心中不安和惭愧的感受越来越激烈,最后忍不住失声痛哭。
那人到了门口,微微一怔,跟着叹了口气。
我内心一怔,就见从他身后,俄然呼啦啦跑出一大拨人。
我不竭地自我安抚:南良不艮就是要用这些纸人,来消磨我的意志,击垮我的精力,让我没法对峙下去,我不能遂他的愿。
“嘿嘿嘿!”“哈哈哈!”……
“我说过,这个游戏是要支出代价的。你渐渐玩,我先走了。”
我快步抢上前去,见是个女的,身材稍稍有些痴肥,在她几近要跨过后殿门槛,往内堂躲去之际,挥臂横砍。
回绝眼中透暴露痛苦和怜悯的神采,感喟道:“‘凶鸦报丧,人伦变态;祸从西来,子当亟往。’一阳,你太打动了。你从速归去吧,你家里……只怕是出事了。”
我浑身颤抖,重又抓起那道冰冷的玻璃残片,强打精力,冲后殿追去。
我冒死想要将这股戾气压下去,却身不由己。
声音既苦楚又尖厉,仿佛无数病笃的冤魂,在后殿上空盘桓。
那鬼影竟然吃痛,哼哼唧唧地,捂着眼睛惨叫,回身要逃。
回绝的脸在昏黑一片的房间里,显得有些冷酷。
回绝触电般浑身一颤,上前拉起寂然倒地的我,快步今后殿旁的禅房跑去。
固然明知这些都是纸人,是南良不艮的障眼法,但我心底的骇怪和惭愧,没法节制地涌上心头。
我想挣开他的手,却浑身酸软,一点力都使不上来。
两小我相顾无言。隔了好久,沉寂的夜空中,俄然传来一阵“嘎嘎”的怪叫声。
毕竟纸人就是纸人,不成能变成血肉之躯,我万没有惭愧的事理。
他仿佛踌躇了好久,这才幽幽隧道:“世人都说乌鸦不吉,是凶兽,实在不然。乌鸦反哺,是鸟类中最有孝心的。这牲口通灵,最见不得杀伐,特别是弑亲。它们如许做,既是敌手刃之人的控告,也是一种过激的报丧体例。”
这些人手里拿着锄头、镰刀、扁担等农用东西,乃至另有条凳,个个脸上义愤填膺,杀气腾腾地朝我冲过来。
固然明知不是活人,但我内心,竟莫名涌过一丝阵痛。
我感受有个清楚不属于我的声音,从我身材里传出来,听着既暴戾,又残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