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深的后殿,仿佛还缭绕着那些“村民”鬼哭狼嚎的惨叫声,一派森罗殿的惨烈气象。
我快步抢上前去,见是个女的,身材稍稍有些痴肥,在她几近要跨过后殿门槛,往内堂躲去之际,挥臂横砍。
“你干甚么?”
我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,心中不安和惭愧的感受越来越激烈,最后忍不住失声痛哭。
别说一个两个,就是一排纸人在我面前,只要敢挡我的路,我也能眼睛一眨不眨,一把火将它们烧个洁净。
回绝的脸在昏黑一片的房间里,显得有些冷酷。
我杀红了眼,哪能够让他溜走?扑上去,揪住他,对着另一只眼睛,又狠扎下去。
那鬼影竟然吃痛,哼哼唧唧地,捂着眼睛惨叫,回身要逃。
伴跟着颅骨碎裂的闷响,那些乌鸦收回扯破夜空普通的惨叫声,听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。
我笑得几近都快虚脱了,这才逼迫本身停下。
“还是来晚了。”
我浑身仍旧止不住地颤抖,也不晓得是活力还是惊骇,举着玻璃片,冲南良不艮恶狠狠隧道:“你不是我朋友。哪怕粉身碎骨,我也要为佳恩、为那些女孩、为毛端公,另有为小桃,讨个公道!”
那人到了门口,微微一怔,跟着叹了口气。
如何回事?我不过杀了两个没有灵魂的纸人,为甚么会替他们悲伤?
“嘿嘿嘿”的阴笑声,反而越来越响。
纸人的脑袋骨碌碌,从颈上滚落下来,掉在我脚边。
我听出是回绝的声音,现在脑海一片空缺,也不筹算理睬他。
“嘿嘿嘿!”“哈哈哈!”……
固然明知不是活人,但我内心,竟莫名涌过一丝阵痛。
我冒死想要将这股戾气压下去,却身不由己。
回绝像是很怠倦,倚着后殿大门,悄悄地看着我,又转过身去,抬头看着屋檐上的月空,喃喃自语道:“你到底想要做甚么?”
我本来浑浑噩噩的,被这一突变吓了一跳,顿时复苏,问回绝道:“这是甚么?”
这些人手里拿着锄头、镰刀、扁担等农用东西,乃至另有条凳,个个脸上义愤填膺,杀气腾腾地朝我冲过来。
温热的血顺着窗棂,汩汩地往下淌。
我不竭地自我安抚:南良不艮就是要用这些纸人,来消磨我的意志,击垮我的精力,让我没法对峙下去,我不能遂他的愿。
“乌鸦。”回绝顾不上答复我,拉着我,从速躲进回廊绝顶的禅房,顺势关上了房门。
等打头那人抡起锄头,就要往我脑门砸落,我俄然浑身一激灵——这些人,不是前些天在村里见过的老村长和那些村民吗?
我感受有个清楚不属于我的声音,从我身材里传出来,听着既暴戾,又残暴。
毕竟纸人就是纸人,不成能变成血肉之躯,我万没有惭愧的事理。
我想不明白本身为甚么会有这类反应。女纸大家头落地的刹时,我恍忽看到一个沾满鲜血的头颅,瞪着一双惊奇、不甘的眼睛,骨碌碌滚到我脚边,恶心得我一个劲儿地哈腰干呕。
“滚!滚蛋!你们都是假的!”
两小我相顾无言。隔了好久,沉寂的夜空中,俄然传来一阵“嘎嘎”的怪叫声。
固然明知这些都是纸人,是南良不艮的障眼法,但我心底的骇怪和惭愧,没法节制地涌上心头。
我晓得,是我的知己在捣蛋。我咬咬牙,逼迫本身摆脱这类心态。
说话间,一团乌黑的大师伙,如离弦之箭普通,从夜幕中爬升下来,“咚”地一声,撞在回廊的花窗上,顿时一命呜呼。
我心底的不安激烈非常,感受浑身冰冷,颤抖着问:“你……你甚么意义?”
等我完整回过神来,地上一片狼籍,满是被我撕碎的纸人残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