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述之转头,可贵见他笑得如此畅快,又见他抬起眼,乌黑幽沉的眸子闪着细碎的波光,不免看得一阵心神摇摆。
王述之一脸莫名,这回倒不是装的,实在是司马嵘躲得快,刚收回笑声就敏捷埋头藏在他身后了,导致他这个站在前面的人背了黑锅。
如此一传十十传百,再加以讹传讹,到最后永康王仿佛成了受害刻苦之人,而太子则背上了不仁不孝之名,比及太子回京之际,朝中已经把永康县的事绘声绘色传了个遍。
庾皇后在天子面前永久都是一副楚楚不幸的强大模样,这么一垂泪,天子那里还硬得下心来责备,只叹了口气将她扶起来,好言好语地哄:“统统待昌儿回宫再说,事情究竟如何,总要问个清楚明白,朕是不会随便信赖那些无稽之言的。”
王述之见他登车,疾走两步招手道:“且慢且慢!下官正筹算回京,太子殿下如果不嫌弃,无妨等下官一道上路,现在内里不承平,人多也好有个照顾。”
王述之却如一块顽石般贴着他,任他如何推都不避开,反倒双手绕过他的腰背将他抱住,低笑道:“嗯,有话说。”
不过这黑锅他倒是背得甘之如饴,也不解释,只一脸恶棍相,笑嘻嘻拱了拱手:“下官听闻永康王病得起不来,这会儿见他气色仿佛有所好转,心中欢畅,这一欢畅,天然免不了会心一笑,太子殿下您说是不是?”
庾皇后一起跟到东宫,待太医看过后屏退统统人,拿帕子擦擦脸上的泪,刹时便敛起哀戚之色,只眸中留实在实在在的心疼,低声道:“昌儿,你一起刻苦了。”
司马嵘心中隐含等候,便沉着眼眸提笔疾书。
“那另有假?不然圣旨都拿出来了,他为何还要将儿臣关入牢中?显见是不将父皇放在眼里。”
太子的恶名敏捷传遍永康县。
庾皇后见他气色不好,本就心疼得短长,再加上故意做戏,当场就双腿一软差点晕畴昔,让婢女扶住,又跌跌撞撞扑到太子身上,在他脸上摸摸,又抓着他的手,哽咽道:“昌儿,你醒醒……”
司马嵘差点又要笑,赶紧忍住。
太子胸口起伏得更短长:这叫会心一笑?这明显就是在嘲笑孤!
庾皇后怕他气坏了身子,忙按着他让他好好安息。
此时已靠近傍晚,落日逐步隐没在山峦间,王述之挑起灯,在一片沉寂中凝神打量他的侧脸,虽不想调查他,可心中却还是忍不住猜想:或许他是为了对于太子?至于启事……莫非因为他的家破人亡败庾氏所赐?
这回弹劾太子,虽不见得真能将太子击垮,但当真做起文章来,也够他受的了。
作者有话要说:不美意义,发晚了,么么各位……╭(╯3╰)╮
太子正肝火中烧,听到中间有人收回嗤笑声,更是气得恨不得跳脚,何如此时满身有力,脸上的红晕也不知是恼羞成怒被激出来的,还是实在病得短长烧出来的,只能狠狠瞪着王述之:“你笑甚么?!”
太子见他神采不对,心中不由打鼓,心机转了转,又道:“依儿臣看,永康王必有反心!”
永康王一脸受伤,连声哀叹:“唉……侄儿性子真是暴躁,即便有再大的曲解,我们也是亲伯侄啊,伯父又岂会拿你的性命当儿戏?咳咳……唉,伯父心中真是……”
王述之并未拦他,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,忍不住面露笑意,悠悠然地跟在他前面下了马车。
王述之骇怪地看向永康王:“太子这是……”
太子展开眼,统统委曲气愤涌上心头,立即从榻上爬起来:“母后!”
第二日,太子“悠悠转醒”,立即去面见天子:“父皇,永康王精力奕奕、红光满面,底子没有抱病!儿臣此次去还遭了他的算计,先是让儿臣的马车摔下浮桥,见儿臣未被淹死,又在林中放火围攻,以后又命人将儿臣抓入大牢,关了好些天,连饭都不给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