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蹙眉,食指轻叩,沉默很久。
“甚么?!”天子大惊,手中的杯盏砰一声摔落在地,裂成无数碎片。
案头还摞着高高一堆奏折,天子翻开最上面那份,又是弹劾太子的,再翻开一份,仍然是弹劾太子,如此连着看了十来份,竟有半数以上提到另立储君之事。
“太子殿下此言差矣。”王述之笑模笑样地看着他,叹道,“下官实在是一番美意啊!齐大人虽不在东宫就任,可他名下的弟子皆是德才俱佳之人,走到那里都备受褒赞,太子若得齐大人亲授,想必三个月后定会给皇上欣喜。”
正这么想着,便有人从山脚跑上来,屈膝抱拳:“禀大司马,京中来了圣旨!”
才短短三日,太子就急得直跳脚,背后里迁怒了不知多少宫女内侍,脾气愈发暴躁,见生母庾皇后过来,立即冲她面前,端倪怒张:“那老不死的齐承志!仗着有王述之撑腰,压根不将我放在眼里!父皇竟然就那么服从了他们的话,让这姓齐的入东宫!”说着伸脱手掌心,一脸委曲地看着她。
齐大人是个呆板之人,单不说他本来就与王氏同气连枝,光是那铁面忘我的名声就叫人脑皮发紧,他这回入东宫能够说是专门去整治太子的,太子每日起得迟了要挨罚,偷懒了要挨罚,题答不对要挨罚,就连出恭次数多了都要乖乖认罚,凡是太子一个不平气,嗓门大了些,立即就给他扣一顶不尊师重道的帽子。
庾皇后心疼地在他手心揉揉,低垂的美目中闪过滑过一丝寒光,低声道:“你娘舅离京不远了,我们再等几日。”
太子对王述之瞋目而视,禁足三个月便要了他的命,跟不消说还要每日见到阿谁故乡伙。
太子又惊又喜地看着她,常日在外人面前放肆放肆,在本身生母面前则乖成一只和顺的绵羊,还是个脑袋不如何转得过弯来的绵羊,赶紧将她拉到一旁坐下,冲动问道:“母后有何奇策?”
“储君!储君!每日都惦记取储君之位!全都一个鼻孔出气!”天子怒不成遏,将折子摔了满满一地,力道重得叫中间服侍的内侍吓一大跳。
是夜,一纸圣旨送出都城,只不过因故意人在暗中做了手脚,送到大司马王豫面前时,已然换了汤药。
王豫微微讶异,随即皱起眉头,点头应了一声,边往山下走,边迷惑道:“此处离都城不远了,皇上送的哪门子圣旨?”
王豫派出去的人尚未到都城,天子这边已有人满头大汗地冲到寝殿门口,隔着帘子急道:“皇上,大事不好!”
想了想,王豫将侍从喊过来,沉声叮咛道:“传令下去,持续前行,统统人暂不回荆州。另,派人去丞相府扣问此事。”
“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,这动静但是从他本身军中传出来的,应不是假的。”
“那边的百姓对永康王竟如此恋慕?”天子在御案前去返踱步,敛眉沉思,最后感喟一声,拟旨叫人往永康王府送去大量珍稀药材、滋补圣品。
庾皇前面色大变,仓猝抓着他的手腕细看,见他掌心横埂着一道虽浅却非常较着的红痕,嗓音顿时变得有些锋利:“齐大人竟用戒尺打你了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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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仿佛猜到他的顾虑:“皇上不必过于忧心,幸亏京中另有王丞相,只要他在,大司马必会有所顾忌,不会冒然行事的。”
“等娘舅返来有何用?”太子苦着脸,“娘舅现在都本身难保,也不知父皇会不会减他俸禄,降他官职。”
天子执意偏袒,世家们也不能当真拿着刀架在他后颈子上,只好让步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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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子到底狐疑重,恐怕本身这亲兄长公开里耍阴招,又偷偷派本身的亲信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永康县,成果探得的动静竟与谢逸如出一辙,说永康县现在家家焚香叩首,永康王更是闭门谢客,可贵在院中露个面,都是躺在竹榻上叫人抬出来的,瞧着非常精力不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