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！”
王述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，目光超出天子投向大殿暗淡的角落,潋滟的笑意将眼眸深处的冷凝遮得严严实实。
王述之连连摆手：“臣眼下一身湿衣，再退席可就对皇上过分无礼了，现在夜已深，臣无妨就归去，明日一早再来与皇上切磋未尽事件，皇上觉得如何？”
“丞相落水了！快去将人拉上来！”跟着内侍一声大喊，两名禁卫军接连跳入水中，另留了二人在岸上等待。
“这……”天子蹙眉，叹道，“朝廷正值缺人之际，朕为了寻觅才学之士但是茶不思饭不想，恨不得马上就将那保举之策停止改进，丞相现在归去，朕怕是也睡不着啊！”
佟公公取了一叠衣衫捧在手中，歉意道：“委曲丞相了，宫中除了皇上皇子与各位妃嫔，就只剩下我们这些肮脏之人，衣衫不登风雅之堂，望丞相莫要见怪。”
四周重新归于沉寂。
不过半晌，王述之已经将衣衫换好，湿发藏在漆纱笼冠中，在佟公公肯定摆布无人后，悄悄出门，往东而去。
一拨兵力往西门吃紧而去，王述之却在东门口，趁着火势与混乱的人群，在左胡军的暗中保护下，顺利出了宫门，走到阴暗处将内侍的一身行头全数脱下来扔进秦淮河内，只留着一身中衣，到了乌衣巷门口仓猝顿住脚步，暗中窥测一番，心知情势不妙，又转成分开，走到安然之处才停下来，转头望了望皇宫的方向，眸色深沉。
王述之及时探出头，应了一声，在那二人的护送下上了岸。
王述之入水前便抓住了那块布，闷头游到水池边，顺手摸了摸，抠出一块石子裹在布中，手一松便投入水底，耳入耳到只要两人入水，心中嘲笑：倒是够谨慎。
“小的不知，小的不过站在院中揉了揉肚子，也不知门口那两人如何守的，待我再出来一瞧，人就不翼而飞了！”
不过天子并未将他关押起来，且一向和颜悦色,明显是有所顾忌,或许尚未捏住令人佩服的罪证，即便想按个罪名,也要待统统稳妥了才对他动手，以免打草惊蛇。
“丞相客气了，丞相请！”
佟公公挥了挥手表示他们在门外等，接着便跟从王述之走到屏风前面，眸子子摆布溜了一圈，口中道：“这衣衫临时拿的，也不知丞相穿戴合不称身。”
佟公公分开没多久就返来了，刚要跨入门槛，俄然闻声宫中有人尖声大呼：“不好了不好了！走水了！”接着就见东面燃起了冲天火焰。
佟公公伸手朝东面比划了一下，低声道：“已经筹办好了。”
“哎！臣不慎出错，忸捏忸捏！虽说前面那灯掌得不是特别亮，可首要还是臣本身粗心，怨不得别人！”王述之仓猝摆手，“小事罢了，皇上不必指责他们，气坏了龙体可就不值当了。”
内侍怕出不测，不敢多问，应了一声转过甚持续带路，抬手摆布挥了挥，扬声道，“丞相无碍，诸位都归去罢。”
那二人不疑有他，齐齐点头。
内侍仓猝提灯照看，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：“丞相，您不要紧罢？好好地如何落水了？”
喊声一起，四周都受了轰动，宫里顿时乱成一锅粥，皇上冲到门口一看，面色大变，沉声命令：“快派人去救火！”一转头见佟公公跌跌撞撞跑来，惊道，“丞相呢？”
天子神采不佳，勉强点了点头。
出了大殿，二人一前一后地走，佟公公微微侧身，将灯笼往斜火线提着，借着光朝王述之看了一眼，并未说话，又转头持续带路，将他带至一侧偏殿，殿中虽无仆人居住，可内侍倒是立着两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