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亮道:“刺客招认,说是受了夏永思的教唆,夏永思为夏知章的侄儿,至于为何要行刺,却死活都审不出来了,想必他们只是服从行事,并不清楚此中原委。”
夏知章听出他的肝火,一颗心重重坠下去,面露绝望。
司马嵘:“……”
王述之轻叹一声,笑起来,倾身靠畴昔,抬手摸上他鬓角,细细摩挲着,低声道:“刚来府中时,你但是连我温饱饱暖都不放在心上的……”
王述之手中顿了顿,再次低身看他,见他垂着眉眼,神采平静,忽地笑起来,伸手在他下颌悄悄一捏:“逞甚么能?”
“嗯。”王述之嗓音沉沉,目光紧舒展在他脸上。
王述之没推测他喝得如此干脆,惊奇地看了他一眼,回身将碗放在一旁,又拧了湿帕替他擦拭残留在唇边的药渍。
司马嵘堕入深思,一时并未重视他的举止,蹙眉沉吟道:“幕后主使怕是与夏太守不无干系,丞相此行并未大张旗鼓,对方却在游湖上大做文章,想来是早就预谋好了。”
司马嵘逐步适应暗淡,将他的面庞看得清清楚楚,目光与他相触,让那此中的炽热顾恤等诸多庞大情素紧紧裹缠,如同堕入泥沼,莫名感觉身子轻颤了一下,忙撇开首将半张脸埋入锦被中。
司马嵘狼狈地闭上眼,深吸口气,轻声道:“好多了。”
王述之肃了肃端倪,一派正色道:“你也不必客气,我心甘甘心的。”说着不管司马嵘丢脸的神采,俯身在他眼角似有似无地印了一记。
王述之接着道:“现在,你却为我挡刀,那刀如果再扎深一些……”
裴亮领命而去,第二日暂无动静,倒是夏知章跌跌撞撞跑过来,几近痛哭流涕,开口便替夏永思讨情:“侄儿幼年胡涂犯下大错,望丞相网开一面,饶他极刑,只要留他一条命在,下官甘心做牛做马酬谢丞相!”
“不敢劳烦丞相,部属本身能够起来的。”
司马嵘听得迷惑:“夏永思与丞相可曾有恩仇?”
“丞相对部属有知遇之恩,部属替丞相挡刀是该当的。”司马嵘敏捷截断他的话。
“我扶你起来,先把药喝了。”
“这药才送出去没多久,还是热的。”王述之端着药碗在他身边坐下,递到他唇边,“苦的很,忍耐一下。”
夏知章本来就感觉他不似普通人,此时再听他这说话的语气,心中更是惴惴,虽听他自称草民,却反倒对先前的猜想更加笃定,站起家后只感觉后背一阵凉意,也不敢再多说甚么了。
司马嵘不安闲偏头,想要避开,下一刻却让他两只手端住了脸,转动不得,面色一僵。
“已交由裴亮措置,他此时正在内里候着,该当已经问出些甚么了。”王述之将他手中的帕子接过来,扔进盆中,又拿了一件丰富的衣裳给他披上,在他颈间掖了掖。
夏知章又朝司马嵘觑了一眼,见他眸色清冷地打量本身,内心不由格登一声,上前两步再次跪地,恭敬之色更甚:“晏清公子受了伤,下官难辞其咎,望晏清公子给下官一个恕罪的机遇,到舍间来疗养身子,下官必会经心极力……”
司马嵘吓一大跳,直着双眼懵住了,眼角那一处袭来的暖意如同扔下的火苗,灼烫之感敏捷往四周伸展开来。
王述之恍若未闻,长长感喟一声,自顾自道:“你对我有拯救之恩,我却无觉得报。”
“是。”
王述之见他未耍花腔,且诚恳交代,对他本人的思疑褪去几分,不过面上还是冷酷:“夏大人但是在谈笑?夏永思此次但是运营周到,秘闻与晏清历经重重伤害逃出世天,可不是为了宽恕如此心肠暴虐之人。”
司马嵘点了点头,又问:“那名刺客审出来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