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知章许是急得狠了,竟未往这一层上面想,闻言又惊又喜,连连回声后仓猝告别。
“嗯。”王述之点头,“夏太守呢?”
王述之在司马嵘身边坐下,含笑道:“夏大人快快请起,此事也不能完整见怪到你的头上,实在是秘闻粗心啊,想不到游个太湖也能遭受刺客,如果夏大人留在船上,怕是也要遭罪啊!”
王述之正含笑看着他,闻言眸子里冷了几分,不咸不淡道:“夏太守谨小慎微,此事就算借他十个胆量,怕是也做不出来。”
司马嵘又道:“鄙人有伤在身,怕是没法起家相扶,夏大人请起。”
夏知章一听,心中敲鼓敲得更加短长,事情如此刚巧,本身被思疑也是道理当中的事,只好暗中抹了把盗汗,恭敬道:“看来贼人对下官与丞相的行迹察看密切,下官这就归去亲身监督此案。”
王述之恍若未闻,长长感喟一声,自顾自道:“你对我有拯救之恩,我却无觉得报。”
王述之敏捷将他扶住,低声道:“别乱动,大夫已给你上了药,现下感觉如何了?疼得短长?”
夏知章听得愣住,心中更加惊奇,一时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,只好唯唯应是。
“这药才送出去没多久,还是热的。”王述之端着药碗在他身边坐下,递到他唇边,“苦的很,忍耐一下。”
夏知章听得面如白纸,蒲伏在地:“下官兄长早故,只剩这一条血脉,下官实在是……实在是……”说着便哽咽起来。
王述之沉眼凝神半晌:“夏氏与我素无恩仇,此事必有蹊跷,裴亮,你去严查夏永思,不得张扬。”
“夏大人折煞鄙人了。”司马嵘打断他的话,“鄙人为丞相效力,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,当不得如此大礼。”
王述之接着道:“现在,你却为我挡刀,那刀如果再扎深一些……”
王述之顿了顿,起家道:“出去。”
“嗯。”王述之嗓音沉沉,目光紧舒展在他脸上。
司马嵘摆脱不得,抬手欲将他的手拂开,却被他反握住,只听他含笑道:“你是为我受的伤,我照顾你乃天经地义,你放心受着便是。”
司马嵘应了声是,却垂眸不语,明显是又堕入深思。
“已交由裴亮措置,他此时正在内里候着,该当已经问出些甚么了。”王述之将他手中的帕子接过来,扔进盆中,又拿了一件丰富的衣裳给他披上,在他颈间掖了掖。
夏知章分开后,王述之这才开端过问刺客一事:“都审出些甚么了?”
司马嵘伏卧在榻上,半侧脸在烛火映照下褪去几分惨白,蹙着眉,两扇黑羽似的睫毛颤了颤,半展开眼,乌黑的瞳孔中浮着一层苍茫,转了转才完整复苏,刚撑起手筹办起家,就痛得倒吸一口冷气。
王述之微露讽刺,笑道:“还没走?”
“是,夏太守说是要向丞相劈面请罪。”
裴亮道:“刺客招认,说是受了夏永思的教唆,夏永思为夏知章的侄儿,至于为何要行刺,却死活都审不出来了,想必他们只是服从行事,并不清楚此中原委。”
司马嵘逐步适应暗淡,将他的面庞看得清清楚楚,目光与他相触,让那此中的炽热顾恤等诸多庞大情素紧紧裹缠,如同堕入泥沼,莫名感觉身子轻颤了一下,忙撇开首将半张脸埋入锦被中。
“不要紧。”司马嵘接过碗,几大口咽下去,眉头都未皱一下。
王述之手中顿了顿,再次低身看他,见他垂着眉眼,神采平静,忽地笑起来,伸手在他下颌悄悄一捏:“逞甚么能?”
“在内里候着。”
裴亮出去后抱了抱拳:“丞相,那刺客已经招认。”
司马嵘吓一大跳,直着双眼懵住了,眼角那一处袭来的暖意如同扔下的火苗,灼烫之感敏捷往四周伸展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