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倒没有。”王述之推砚铺纸,“我不过是服从伯父的情意罢了。”
司马嵘趁他愣神的工夫,将他广袖悄悄一抖,换了一片洁净之处,再次按住眉心,如此连续换了几次,直到墨色越来越淡,这才调休,最后将他袖子一扔,表情畅快道:“丞相如此玩弄部属,想必是闲得慌了,无妨再打些水来替部属擦擦脸。”
“嗯?”王述之昂首朝他看过来,笑了笑,“你有甚么好发起?可要摘录一首诗送给他?”
“既然他并无大才,我支撑他何为么?”王述之抬眼看着他,笑意中添了几分审度与锋利,仿佛能将人假装的皮郛一层层剥开。
王述之半晌未听到回应,抬眼朝他看了看,见他目光发直地盯着本身,不由挑眉一笑,提起羊毫倾身凑畴昔,在他眉心悄悄一点。
“何必那么费事,丞相照着衣袖依样画葫芦便是。”
“呃……”王述之没推测他一贯循规蹈矩的性子,竟也会来这么一招反击,不由愣了一下。
因为各世家大族都有私兵,朝廷的兵力也并不全在王氏手中,王氏叛变,即便占据都城也是名不正言不顺,必会招来其他世族的嫉恨,投奔的有能够翻脸,敌对的更是要相互结合,到最后恐怕又是一场混乱,至于乱成甚么样,司马嵘不敢设想。
王述之点点头,笑道:“的确如此,靠近四皇子是伯父的决定,不过琅琊王氏支撑他,不代表我也支撑他。”
王豫看不清情势,王述之却仿佛看得极其透辟,他们伯侄二人在政见上怕是并不完整分歧,司马嵘不得不重新衡量,这丞相究竟会成为奸臣还是忠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