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述之毫不在乎，撸起衣袖扯过帕子便扔进盆中。
王述之点点头，笑道：“的确如此，靠近四皇子是伯父的决定，不过琅琊王氏支撑他，不代表我也支撑他。”
司马嵘悄悄听着，心中微震，本来觉得王述之是个有野心的权臣，现在看来，究竟仿佛与本身猜想的并不不异。
王述之低头看看本身的衣袖，哈哈大笑：“晏清，我可真是小瞧了你啊！看你常日里不动声色，想不到竟是个会咬人的！”说着便当真如他所言，在纸上勾画出一只惟妙惟肖的王八，随后又在一旁添了两笔水草，也算是一副能入眼的画了。
窗外又飘起了雪，司马嵘在沉寂中聆听着簌簌之声，眼眸深沉，暗道：如果换成我……也不会甘心。
太子沉着脸：“丞相查出来了么？夏永思可还活着？”
拂晓之际，雪势已停，推开窗往外看去，满目银装素裹，唯有迎寒傲立的冬梅装点出几点嫣红。
王述之忍不住再次大笑，抬手朝他指指：“你这但是在拐着弯骂我？”
司马嵘微微一笑：“丞相感觉如何？”
如此过了一段不结壮的日子，仿佛并未起任何风波，王述之那边也即将回到会稽，太子本来觉得事情至此告终，没想到又有下人来报：“殿下，丞相派人进京了！”
司马嵘猛地回过神，顿时青筋直跳。
“是。”
司马嵘心中叹了一声，微微撑起家子借着夜色朝他看了一眼，想起他之前的话――再无能之辈，一旦登临御座，都不会甘心受制于人。
王述之笑着拂袖起家，走到门口叮咛了一句，很快便有人送了水出去，那人眸子子猎奇地朝内里偷偷摸摸转了一圈，见王述之一脸闲适地走过来，目光下认识落在他摆动的衣袖上，顿时暴露猎奇之色。
“千真万确！”
司马嵘怔了怔，直直盯着他低垂的端倪，心机敏捷转了一遍，却猜不透他在想甚么，便问：“郗氏逐步陵夷，四皇子又并无大才，丞相为何不支撑四皇子？”
“部属不敢。”司马嵘一脸无辜。
“那倒没有。”王述之推砚铺纸，“我不过是服从伯父的情意罢了。”
“何必那么费事，丞相照着衣袖依样画葫芦便是。”
王述之半晌未听到回应，抬眼朝他看了看，见他目光发直地盯着本身，不由挑眉一笑，提起羊毫倾身凑畴昔，在他眉心悄悄一点。
司马嵘一听便明白过来，王述之怕是成心戏弄太子，惹他急火攻心，不由笑道：“丞相如果只想做戏给太子看，何必大费周章地写折子？”
“嗯？”王述之昂首朝他看过来，笑了笑，“你有甚么好发起？可要摘录一首诗送给他？”
因为各世家大族都有私兵，朝廷的兵力也并不全在王氏手中，王氏叛变，即便占据都城也是名不正言不顺，必会招来其他世族的嫉恨，投奔的有能够翻脸，敌对的更是要相互结合，到最后恐怕又是一场混乱，至于乱成甚么样，司马嵘不敢设想。
司马嵘趁他愣神的工夫，将他广袖悄悄一抖，换了一片洁净之处，再次按住眉心，如此连续换了几次，直到墨色越来越淡，这才调休，最后将他袖子一扔，表情畅快道：“丞相如此玩弄部属，想必是闲得慌了，无妨再打些水来替部属擦擦脸。”
“四皇子与丞相夙来靠近，莫非是部属妄断了？再说，大皇子已封王阔别都城，二皇子乃病弱之身，现在宫中除了太子与四皇子，剩下的几位皇子年纪尚幼……”
王述之不但毫不在乎，还心中暗喜，盯着他眉心浅得只剩印子的墨迹，大笑不止：“唉……可惜了那么好的一颗美人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