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述之低头看看本身的衣袖,哈哈大笑:“晏清,我可真是小瞧了你啊!看你常日里不动声色,想不到竟是个会咬人的!”说着便当真如他所言,在纸上勾画出一只惟妙惟肖的王八,随后又在一旁添了两笔水草,也算是一副能入眼的画了。

司马嵘见他笑得如此张狂,牙痒得短长,深吸口气,也跟着他笑起来,不过这笑容却显得冷森森的,接着便趁其不备,拉过他广大的袖子往眉心一按。

如此过了一段不结壮的日子,仿佛并未起任何风波,王述之那边也即将回到会稽,太子本来觉得事情至此告终,没想到又有下人来报:“殿下,丞相派人进京了!”

刚说完,司马嵘便为本身的脱口而出话悔怨了。

“哎哎!别乱动!”王述之见他抬手欲擦,仓猝将他的手握住,对上他几近喷火的两只眸子,忍不住大笑,“乱擦会变成花脸,不擦还可算美人痣,你可要好好衡量一番才是,哈哈哈哈!”

王述之在一旁坐下,拾起广袖开端研墨,手中力道舒缓,面上亦瞧不出任何忧愁之色,抬眼朝司马嵘看了看,含笑道:“晏清,你从那边看出我支撑的是四皇子?”

太子皱着眉来回踱步,越想越感觉不妙,虽说父皇也一向想压抑王氏,但王述之毕竟是父皇的臣子,本身这个做儿子的擅自行事,去刺杀他的臣子,这件事虽不至于科罪,可不管如何都会惹父皇不欢畅。

因为各世家大族都有私兵,朝廷的兵力也并不全在王氏手中,王氏叛变,即便占据都城也是名不正言不顺,必会招来其他世族的嫉恨,投奔的有能够翻脸,敌对的更是要相互结合,到最后恐怕又是一场混乱,至于乱成甚么样,司马嵘不敢设想。

司马嵘一听便明白过来,王述之怕是成心戏弄太子,惹他急火攻心,不由笑道:“丞相如果只想做戏给太子看,何必大费周章地写折子?”

侍从眼神利得很,一眼就认出他衣袖上的图案,从速回身憋着笑走出去了。

“既然他并无大才,我支撑他何为么?”王述之抬眼看着他,笑意中添了几分审度与锋利,仿佛能将人假装的皮郛一层层剥开。

“何必那么费事,丞相照着衣袖依样画葫芦便是。”

“部属不敢。”司马嵘一脸无辜。

拂晓之际,雪势已停,推开窗往外看去,满目银装素裹,唯有迎寒傲立的冬梅装点出几点嫣红。

登车分开前,王述之给司马嵘披上一件银鼠皮大氅,也不管他微微宽裕的神采,只顾将他裹得严严实实,恐怕他冻着,统统安妥了才将裴亮叫过来,把早已备好的信封交给他:“派人送往都城,务必将动静流露给太子。”说着又细细叮嘱一番。

司马嵘趁他愣神的工夫,将他广袖悄悄一抖,换了一片洁净之处,再次按住眉心,如此连续换了几次,直到墨色越来越淡,这才调休,最后将他袖子一扔,表情畅快道:“丞相如此玩弄部属,想必是闲得慌了,无妨再打些水来替部属擦擦脸。”

王述之笑着拂袖起家,走到门口叮咛了一句,很快便有人送了水出去,那人眸子子猎奇地朝内里偷偷摸摸转了一圈,见王述之一脸闲适地走过来,目光下认识落在他摆动的衣袖上,顿时暴露猎奇之色。

王述之目不转睛地看了他半晌,垂眼笑起来,提笔蘸墨:“伯父看重的是四皇子的仁厚,我却更看重才气,现在外有劲敌觊觎,内有世族相互排挤,正值多事之秋,我帮手一个无能的君主做甚么?”

司马嵘惊诧:“丞相但是有更中意的人选?”

“夏永思将事情的委曲原本来本招了出来,丞相已经晓得此事乃殿下所为,并写了一封信,筹办呈递给皇上,说是……说是要状告太子行刺忠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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