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我也这么以为啊!丞相好眼力!
“瞧着老气横秋。”
还没完没了了……
“小人行不过百里,所见所识仅限小小天井内,若画一些花草树木倒还得心应手,之于山川,已经极力了。”这话说得倒也不算扯谎,他的确是没出过门。
司马嵘在宫中虽过得落魄,却有一个干系靠近的皇兄司马善,司马善是个包探听,内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传到他耳朵里。
“嗯。”王述之点点头,没再多问。
司马嵘笔尖一顿,蓦地记起方才起家与入坐都下认识用手撑了下坐席,不由内心格登一下,忙搁了笔侧身对他拱手施礼:“多谢丞相干心,小人路上不重视崴了脚。”
“哈哈哈哈!”
“无礼!有你这么说话的么?”王述之将快意敲在棋盘上,震得棋枪弹跳开来,眼中笑意半退不退,明显并未真正发怒。
屏风内一时变得沉寂,内里的人面面相觑,只见丞相的身影从由斜躺变成斜坐,没一会儿又变成正坐,除了偶尔落子的声音,再无任何动静。
“今晚聊得纵情,赏你明日陪我去游秦淮河!”王述之说着便离席起家,走至门口又俄然转头,拿快意朝他点了点,唇边噙着一丝含笑,“陆太守目下无尘,他日必当悔怨。”
司马嵘从内里出去,穿得略多,弈棋倒是不吃力,却热出一层薄汗,抬眼看看劈面的人,不由更想出去风凉风凉,不过他忍得,哪怕内心不痛快,面上也不显分毫。
也不知是传言有误还是皇兄用词不当,司马嵘一向觉得王述之是个虚假狡猾之人,不过本日一看,却感觉他与本身设想中不太一样,因而问道:“丞相脾气很好?”
王述之朝他看过来,不悦道:“别帮衬着谢,我问你,这名起得如何?”
“丞相让你随行服侍,那你就与亭台楼阁一道住在主院偏室,随我过来吧。”
司马嵘转归去,不由暗自心惊,固然重生后腿脚矫捷,可毕竟多年的风俗难改,来时的路上登车也常用手借力,别人只当他是身上伤重,天然不会起疑,可这王述之眼神毒得很,今后可很多重视了。
“琴、棋、书、画……”王述之目光四周转了一圈,指着中间的案几,“你去作一幅画来瞧瞧,就山川图吧。”
“小人忸捏,琴棋书画都略知一二,在丞相面前实在是班门弄斧。”
“哈哈哈哈!”王述之大笑,“风趣!你太风趣了!”
“元生。”
“这些小人也会一些,只是比不得别人那么纯熟。”
在门口守着的两名婢女“噗嗤”笑出声来,此中一人探头往外看,待王述之走远后朝司马嵘看过来,弯着眉眼道:“一会儿说你风趣,一会儿又说你无趣,我倒是感觉,丞相最风趣。”说完两人笑作一团。
王述之感觉他还是保持这类调子入耳一些,笑应道:“客岁才及弱冠。”
司马嵘微微弯了弯唇角:“丞相谬赞。”
“唔……”王述之点点头,似在思考,“那你还会些甚么?”
“你倒是不客气。”王述之瞥了他一眼,眼角光彩流转,显得兴趣盎然,“不过现下我身边已有四人,别离是亭、台、楼、阁,没曾想会多出一人来,这名可不好起。”
“多谢丞相谬赞!”
“……”司马嵘一时有些无言以对,顿了顿,“陆太守起的,小人身份寒微,名非论雅俗,叫着顺畅便好。”
王述之以手支额,盯着他的侧面打量半晌,见他执笔蘸墨,开口问道:“你的腿脚如何了?”
王述之眸中含笑,拂袖将棋局打乱,眯起眼看着环绕的青烟:“好大的胆量,问你会甚么,你就如此追求取巧,不怕我将你杖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