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早朝,司马昌并未上殿议事,在东宫来回踱步,焦灼不已,命人将亲信宣出来,问道:“韩大人入宫了?”
“太子幼年,脾气醇厚,对臣信赖有加,并不知臣犯下的弊端。”
“藏在历阳的贺礼与保卫半夜遭袭,此时已全数被围困住!”
司马嵘目光与他相触,顿了半晌,敏捷撇开:“部属只是问问,丞相请便。”
庾皇后听得笑起来:“今后天下都是你的,你还怕无人帮手么?既然王述之立了功,你就去父皇那边替他说好话,夸奖他……”
“如此说来,太子并不知情?”
司马甫面色略有些丢脸。
司马甫见到他便头疼,虽说王述之尚且年青,声望不敷,可他代表的是全部琅琊王氏的申明与气力,而他本人又思虑极深、很难揣摩,想要对付并不轻易。
司马昌面色一变,忙定了定神,抬手道:“说,甚么事?”
太子司马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气得将东宫一利器具全数砸碎在地,正迁怒宫女大发雷霆时,听闻皇厥后了,忙疾步迎上去:“母后,王氏欺人太过!”
“话虽如此,可韩经义一贯老谋深算,连他都栽在王述之的手中,那孩儿今后还能希冀谁来帮手?”
“这恰是我忧心之处啊!”司马昌越想越惶然,仓猝叮咛身边内侍,“替孤换衣,孤要去母后那边,快些!”
司马甫听得面色煞白,眼神微颤,想起现在朝廷偏安一隅的窝囊,心中那杆秤垂垂倾斜。
大殿内前所未有的热烈,大臣们越说越慷慨激昂,将太子一党的回嘴声全数淹没。
“丞相府。”
司马甫一听他提豫州牧,心头火起,只能沉着脸压下肝火:“丞相既然早查出来了,为何不早早将证据一道呈上?”
“臣办案不力,在豫州未曾细心鉴别,误将新入流民当作前些年的,这才误觉得梁大人治州不善,是臣之忽视。”
丞相府中,司马嵘目光直直盯着被夕阳拉出来的两道身影,无法地顿住脚步,转头看向身后的人:“丞相筹算在部属这里借宿多久?”
司马甫眼角狠狠一跳:“丞相觉得另有隐情?”
“如此一来,你父皇必会赞你宽宏仁厚,记着,不但要为他美言,还要让底下那些大臣一齐夸他,将他夸得天上有、地上无。”庾皇后说着悄悄笑了一声,又道,“你别忘了,有一种体例,叫捧杀。”
亲信一听,大惊失容:“贺礼已经运送入城了,此时再换归去怕是来不及。”
司马昌愣了愣,恍然大悟,先前的阴霾不翼而飞,顿时精力振抖擞来:“还是母后聪明!孩儿受教!”
王述之眸色沉了几分,冷声道:“臣并非妄言,所言皆有据可查。既然一名胡姬是小事,那韩经义因为戋戋小事谗谄同僚,这可就成大事了!胡人占有我大晋半壁国土,侵我国土,屠我百姓,将我中原女子肆意凌辱欺侮,导致北方哀声遍野、血流成河!而韩大人却忘了这些仇恨热诚,将胡姬视为心头好,竟为了戋戋一名胡人谗谄忠良!陛下以为这是小事么?”
司马甫固结心头的郁气这才稍稍散了些,马上命令查抄入京的贺礼,同时查证历阳的人证物证,很快便水落石出。
司马甫面色沉沉。
司马昌怔立当场。
满朝哗然。
“太子运送回京的贺礼是假的。”
终究,豫州牧梁大人的职位是保住了,可太子却安然无恙,天子对他仅仅是问责几句,将统统罪恶都加到韩经义的头上,而韩经义上面又找到人顶罪,他本身只是以办案不力、无才无德、分歧适帮手太子为罪名,被降职了事。
王述之跪地昂首道:“臣言尽于此,陛下牢记考虑。”说完便自行起家,扬长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