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甫固结心头的郁气这才稍稍散了些,马上命令查抄入京的贺礼,同时查证历阳的人证物证,很快便水落石出。
大殿内前所未有的热烈,大臣们越说越慷慨激昂,将太子一党的回嘴声全数淹没。
司马甫见到他便头疼,虽说王述之尚且年青,声望不敷,可他代表的是全部琅琊王氏的申明与气力,而他本人又思虑极深、很难揣摩,想要对付并不轻易。
司马昌蹙眉,忍不住打断她的话:“母后但是气胡涂了?我替他说好话做甚么?”
司马甫神采不悦:“此案已交由吏部查办,丞相虽参录尚书事,却也不必事事躬亲。”
王述之笑看了他一眼:“一定,折他一只羽翼还是能够的。”说完便扔了棋子,离席起家,笑容满面地再次入宫去了。
王述之眸色沉了几分,冷声道:“臣并非妄言,所言皆有据可查。既然一名胡姬是小事,那韩经义因为戋戋小事谗谄同僚,这可就成大事了!胡人占有我大晋半壁国土,侵我国土,屠我百姓,将我中原女子肆意凌辱欺侮,导致北方哀声遍野、血流成河!而韩大人却忘了这些仇恨热诚,将胡姬视为心头好,竟为了戋戋一名胡人谗谄忠良!陛下以为这是小事么?”
王述之听到动静大发感慨:“皇上这是成心偏袒呐!我们费了如此大的心力,不讨些好处可真是不甘心!”
“昨夜风雨交集,孤睡得甚不平稳,想来想去,倒是忽视了一桩大事。”司马昌眉头紧蹙,心中忐忑不已,“王述之此人极其狡猾,既然敢在朝堂上公开辩驳,想必他已是成足在胸。如此说来,那些贺礼就不该脱手脚,万一又让他抓住把柄……”
“藏在历阳的贺礼与保卫半夜遭袭,此时已全数被围困住!”
王述之手握笏板深深一揖,正色道:“臣正有此意,不过眼下得了新的动静,若不及时禀报,怕是会担搁吏部的查办。”
司马甫面色稍缓,冷冷看着他:“那豫州流民又如何说?”
“太子身为陛下钦定的储君,当在宫中修身养性、学文习武才是,现在却偷梁换柱、欺上瞒下,究竟出于何种目标,还望陛下明察!”
“臣办案不力,在豫州未曾细心鉴别,误将新入流民当作前些年的,这才误觉得梁大人治州不善,是臣之忽视。”
王述之轻笑道:“韩经义年青时曾因为一名胡姬与同僚潘鹤反目成仇,闹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,梁大人曾痛斥过他,他便迁怒于梁大人,记恨在心。臣查出来,韩经义做了太子詹过后,第一件事便是抨击潘鹤,现在天然就轮到梁大人了。”
“这恰是我忧心之处啊!”司马昌越想越惶然,仓猝叮咛身边内侍,“替孤换衣,孤要去母后那边,快些!”
司马昌双手一紧:“甚么人?”
“如此说来,太子并不知情?”
司马昌怔立当场。
王述之眼底笑意一闪而逝,扬声道:“真正的贺礼被藏在历阳县,臣已命令去抓人,一日便可返回建康,届时人证物证将会全数交给吏部。而以次充好的假贺礼现在应已入了宫门,想必是因为陛下寿筵已过,太子才有恃无恐,做下如此大胆之事。”
庾皇后听得笑起来:“今后天下都是你的,你还怕无人帮手么?既然王述之立了功,你就去父皇那边替他说好话,夸奖他……”
庾皇后将他拉进阁房,拍拍他的手安抚道:“不要紧,你父皇不过是惩办了韩经义,又没惩办你,你急甚么?”
满朝哗然。
司马嵘目光与他相触,顿了半晌,敏捷撇开:“部属只是问问,丞相请便。”
太子司马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气得将东宫一利器具全数砸碎在地,正迁怒宫女大发雷霆时,听闻皇厥后了,忙疾步迎上去:“母后,王氏欺人太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