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王述之倾身靠畴昔,抬眼看向内里。
司马嵘:“……”
司马昌头皮微微发紧,仓猝道:“父皇,梁大人虽远在豫州,可毕竟是老丞相的对劲弟子,一贯与王氏过从甚密,眼下丞相挑在现在入宫,或许是已经得了动静,筹算替梁大人讨情。”
司马嵘淡淡牵起唇角:“不错,见风长。”
“唔,勉强尚可。”
“不想。”司马嵘面色微窘,出口二字斩钉截铁。
管事听得更加苍茫,不过他只需受命行事便可,只好应下来,回身便出去找人搬梯子拿锤子了。
王述之轻拍两下额头,又道:“对了,洞穴别敲太大,大了半夜灌风,怕是不易睡着。”
王述之闻声掀起视线,见司马嵘抬脚跨过门槛,一如既往的气度安闲,竟怔了半晌,接着便笑起来,赞道:“繁复云澹,清峻通脱,晏清如果当日如此呈现在新亭文会上,定要叫那些高门士子自惭形秽。”
王述之笑意盎然,轻拂广袖,一锭银子落在他的手中:“多谢佟公公提点。”
“呃……”王述之愣了一下,再次大笑,“哈哈哈哈!”
司马甫虽心中不痛快,面上却对他极其亲厚,笑道:“丞相前来所谓何事?”
管事听得目瞪口呆,昂首不解地看看屋顶。
王述之笑眸朝他转过来,并未答话,回身命人将管事叫出去,抬手指指屋顶,叮咛道:“去,找人将上面敲出三两个洞穴出来。”
“晏清兄,你可愿陪我一同前去?”
王述之却笑若东风拂面,再次拱手深深一揖:“臣辞职。”
二人回到丞相府,王述之叫来几名婢女,指指本身与司马嵘:“将我们二人扮得老成一些。”说着又转头看着司马嵘,“你的长衫呢?如何买返来也不见你穿?取出来换上罢。”
司马嵘虽一时推断不出王述之葫芦里究竟卖的甚么药,不过也猜到必然是一些对付天子的伎俩,也就没有多猎奇,沉默地站在一旁。
王述之进殿膜拜,起家时仿佛才见到太子站在一旁,面露惊奇,忙又对太子行了大礼。
一回丞相府,王述之就忍不住哈哈大笑,笑完又点头长叹:“唉……作孽……作孽呦!”
王述之正坐在席上,对着婢女端过来的打扮盒挑遴选拣:“这胡子真是丢脸至极。”
佟公公立即面露笑容,不着陈迹地将银锭支出袖中,恭声道:“该当的。”
司马昌:“……”
司马嵘:“……”
王述之一愣,松了手撑在矮几上,大笑不止。
上了一辆不常用的马车,王述之含笑问道:“晏清,你感觉如何?”
司马甫抬手止住他的话,看向王述之:“丞相先说罢。”
司马嵘:“……”
司马嵘毫不客气地接过,擦擦鼻子。
司马嵘抬眼,张了张嘴正欲答话,俄然抬袖将本身遮住,狠狠打了个喷嚏。
“谢陛下体恤!臣感激不尽!”王述之赶紧下跪叩首。
身边另两名婢女一昂首,正瞧见司马嵘在门口低头轻掸衣袖,齐齐瞪大眼,惊呼一声:“这是王迟啊!”
马车掉头驶入冷巷,车内变得暗淡下来,王述之抬手捏着司马嵘的下颌将他脸转过来,微微眯眼,如有所思地盯着他,一边打量一边沉吟:“唔……总说你老气横秋,倒忘了你毕竟幼年,面相还是嫩了些。”
“哎?你躲甚么?”王述之笑着将他脸又转过来,“我还没看完呢。”
二人一番折腾,已到日暮时分,再次出门,摇身一变,成了两位蓄着美髯的清雅文士,再加上面色、双眉都作了润色,横看竖看都比常日年长了十岁。
王述之欲言又止,最后笑了笑:“太子殿下在此,想必是有要事相商,臣前来却为小事一桩,怎可赶在太子殿下前头?无妨臣先辞职,稍后再行禀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