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拳头紧了紧,咬牙切齿:“你无凭无据,岂能在朝堂上胡言乱语!”
司马嵘与他对视半晌,淡淡收回目光。
王述之闷笑一声,戏谑地盯着他,见他唇上边的胡子都被吹得掉下来一半,差点大笑出声,赶紧抬袖遮住老鸨等人的目光,另一手敏捷将他胡子提上去,拇指悄悄按压两下才移开。
“本来如此。”王述之轻叹一声,看似非常遗憾。
天子面有薄怒,沉着心机敏捷考虑一番,遂命王述之将证据呈上,却迟迟不做决计,缓声道:“如此说来,此案另有待考虑,那便他日再议罢!”
司马嵘:“……”
司马嵘偏头看他,鼻翼动了动,明显正死力忍耐,为了答他的话,微微张嘴,顿时一阵刺痒,赶紧抬袖将他挡住,再次打了个喷嚏,打完总算舒畅很多,又拿帕子擦了擦,这才和缓神采放下衣袖。
天子顿时沉了脸:“丞相还要讨情?”
等了没多久,门别传来一叠清脆动听的铃铛声,王述之放下酒盏,抬眼便见四名高挑貌美、身姿曼妙的年青女子鱼贯而入,香粉之气劈面扑来,连他都有些受不了,不由侧头看向司马嵘。
太子听得心惊肉跳,忙定了定神,怒道:“丞相的确一派胡言!父皇命我彻查此案,旁人不得插手,丞相如此及时地辩驳,岂不是早就做好了筹办?”
“天然是有凭有据。”
一番跳舞服侍,两名胡姬齐齐拥上来服侍他们喝酒,绿竹嗓音柔中带沉,另一名胡姬则柔中带俏,司马嵘听得直颤抖抖,讨厌归讨厌,却将她们的话字字不落地捉进耳中,心中嘲笑:果然不是简朴的娼妓。
王述之面露悲切,非常痛心肠点头而叹:“臣本来是为太子忧心,何如太子不明臣的用心良苦,不肯绝壁勒马……既如此,臣无妨直说,太子此案并非查错,而是成心谗谄忠良啊!”
王述之一脸无辜:“臣冤呐!臣不过是刚巧得了动静,说刘其山对梁大人阳奉阴违,便叫人去查他,谁曾想查着查着就顺藤摸瓜,顺到贺礼上面去了,如此出人料想,臣也实在惊奇!”
太子面色大变,扭头直直瞪着他:“你胡说甚么!”
天子坐得远,大臣们又垂着头,那些藐小的眼神来往他有些看不清,见王述之并未出声辩驳,心中顿时舒坦了很多,点头道:“嗯,将证据呈上来。”
老鸨先前已经收了他充足的银两,天然经心极力,闻言赶紧点头答允,又换了一拨胡姬过来。
很快,老鸨领着一名女子款步而来,那女子的确如她所言,高大粗暴一些,即便如此,傲视间也是媚意横生。
太子话音一落,立即就有一部分朝臣出言附议,抢先恐后弹劾梁大人。
王述之道:“臣查出的成果与太子刚好相反,豫州流民早已得梁大人妥当安设,并无太子与杜大人所说的流民遍野,而此次贺礼失窃,梁大人独一的不对便是错用主簿刘其山,因贺礼是由刘其山与人里应外合运出去的,行窃之人并非流民,而是与太子息息相干之人。”
司马嵘沉默地站在一旁,目光落在王述之冷凝的端倪间,半晌未曾移开。
“如果韩兴为大人,那就不必持续了,如果太子詹事韩经义,务必严查清楚。此事曾在坊间有过传言,不算奥妙,明日早朝前来报。”
“并非讨情,只是臣耳入耳到的与太子所言有极大出入。据臣所知,梁大人清正廉洁、克己爱民,深受豫州百姓恋慕,何曾有过治州不当一说?”
“是。”太子忙将证据呈上,随即便有些如芒在背,模糊感觉王述之的沉默分歧平常,心中俄然不安起来。
王述之眼底笑意流转,点点头:“天然,初入都城,正需多加体味。对了,不知那韩大人当年是如何真脾气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