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颜早上起来,一贯失魂少语,待到净面浸手梳头青盐擦牙嗽口,一顿小半个时候忙活后,她才坐到外间的炕上问道:“嬷嬷呢?如何一大早就不见人,另有宝珠那妮子呢?”
“付氏!”陈氏拍案而起道。
甫进中堂,入目就是一个身穿甲胄的小将跪在堂中,氛围压抑。
“本日是七夕!?”孔颜一听巧果便反应过来,再转头往南窗一看,便是再肯定不过。
小将赶紧大松了一口气,却动也不敢动的侍立原地。
英子正在屋中的束腰圆桌旁安插,听到孔颜问话,她从小丫头那端酱小黄瓜的手一顿,昂首笑道:“看来少夫人是忘了今儿甚么日子了。”说时把一碟儿酱小黄瓜搁到圆桌上“宝珠正跟着嬷嬷在厨房做巧果呢!”
而魏家的女人每日也只要同一件事做,便是聚在一起,等候火线的战报,为男人的喜而喜,为男人的忧而忧。
魏成受命领军三千追击,本是胜券在握,哪知追敌百里处遇三千敌寇埋伏,魏成寡不敌众,三千精兵折损一半。
想到魏康,孔颜晓得此时她应当仿若付氏普通大受打击,但是不说对魏康的豪情深厚。她现在更加必定宿世的运气轨迹,天然也更加鉴定魏康必然会复苏,又如何有付氏的作态?
只见卷起的竹帘背面,一水流雨过天青色的窗纱,一看就是朝晨才换的。若不是七夕换窗纱蒸巧果何为?
魏家的男人奔赴火线的日子倏忽就是一月,每日血洗甲胄,杀敌,杀敌,杀敌,杀不尽的仇敌,流不完的鲜血。
年一翻就要孩子?
见孔颜行举之间还是涓滴不错,礼节恰当处更是行云流水,观之好看,却也似一个木桩般让人不肯多较,陈氏顿时失了多言的意义,直接让孔颜坐下,指着跪在堂中的年青小将道:“把战报再跟二少夫人说一道吧!”
但是,没有男人的后院,终归是一潭死水,激不起一丝波纹。
如这天复一日,恍忽一日起来倒是七月初七,七夕乞巧之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