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然,一会儿钟离甘就憋不住屁了,狗腿颠颠地说:“娘舅,你如果承诺让我去找天子哥哥玩,我就奉告你一件趣事。”
出了衡芜城,再行三十多里地就是陵家祖庙。当年陵家被满门抄斩,连祖坟也让人给撅了,三年前陵洵携天子入荆州,小天子御笔亲封他为定国将军,让他重修陵家祖庙,供奉牌位,世代享荆州百姓炊火。
钟离甘挑高了小眉毛看着陵洵。
又到了寒冬时节,除夕将至,街上到处都是发卖年货爆仗的,国破的阴霾仿佛也被节日洗刷洁净。
“少将军之前但是运营绣坊的,甚么织锦布料没见过,还能缺你那两双糙鞋?”
两方如许对峙下来,一晃便是三年。
陵洵心中却已经稀有,想必又是那帮老骨头渣子闲的难受,上他这里来多管闲事。有那么多工夫,如何不好好揣摩如何将地盘收回来?他一把提起钟离甘的耳朵,直接将小崽子拎到祖庙里,经验道:“甚么狗屁端方,你身上没有陵家的血么?我如果死了,今后不进祖庙给我烧纸钱,是想让我在地底下喝西北风?”
每一次进入祖庙,面对列祖列宗的牌位,他都感觉身上有千斤重。而现在,这些担子再也没有人来分担,唯有他一人扛起。
荆州武陵郡衡芜城内明天格外热烈,街上人头攒动,仿佛全城的百姓都倾巢而出,特别是尚处于豆蔻韶华的少女,更是一个一个面露娇羞,满含期盼地在人群中引颈而望。
陵洵板起脸,“如何?前两年不都是出去了?”
“是要娘舅娶他们家的蜜斯。”钟离甘话锋一转,改口道。
陵洵走到祖庙大门口,深吸一口气,才迈了出来。
钟离甘这才对劲,煞有介事地弹了弹衣袖,那模样那里是个四五岁的孩子,清楚是修成人形的精怪:“我听司徒大人说,江东袁家上门提亲了,要娶娘舅……”
陵洵感觉脑仁疼,“成,你情愿去哪儿就去哪儿,只是别赖在皇上那边不走就行。”
陵洵伤害地眯了眯眼:“钟离甘你是不是想死?”
“来了来了!陵少将军来了!”有那眼尖的老早就在人群里喊起来,引来人潮骚动。
最开端的半年多,贪狼军另有些蠢蠢欲动,经常向江南建议守势,厥后却垂垂偃旗息鼓,像是猛兽冬眠,竟有与大夏划长江而治的意义。
陵洵倒是被这小混蛋勾起了猎奇心,“到底甚么事?”
不得不说,当时的陵洵把很多人都镇住了,那些跟着镇南将军的老将们不但没有感觉被辱,反倒内心畅快,感觉这性子才是镇南将军的种,并且他说得也没错,现在承认是镇南将军的儿子,能有甚么好处呢?将军府被一把大火烧了,朝廷可谓穷得叮当响,就算是镇南将军沉冤昭雪,规复荣光,获得的也只是个空名罢了。眼下恰是与贪狼交兵,没有真本领,上了疆场那也是送命,这镇南府少将军可不是甚么美差,更何况,就算没有这陵家之子的身份,陵洵所作所为,也足觉得他赚够政治本钱。
半壁江山已失,劲敌势如破竹,而大夏朝内里早就乱了套,处所各自为政,散沙般不堪一击。统统人都觉得大夏要玩完了,估计用不了几个月工夫,那从未吃过败仗的贪狼国三王子就能挥师南下,九州怕是要就此易主。
大夏的老百姓不管如何也想不到,只是睡个闷头觉的工夫,第二日一夙起床,这天就变了。向来被誉为大夏肱骨的南阳侯本来与秦超是一伙的,江北六州接连失守,被贪狼铁蹄肆意踩踏,就连那刚满八岁的小天子也差点被人捉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