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殿下毕竟是二殿下,楚国还敢违逆皇命?”
她虽这般想着,听二哥三日不食,可见其忧心之深,心中亦担忧起来。用膳之时,偃珺迟吃了一口便搁下了碗筷,偶然再食。她亲身端了托盘,放了一份饭食在上面,然后走到谢弘的房门外。两名侍卫却拦了她的来路。
偃珺迟睨他一眼,又道:“我可不在乎它灭不灭国。我在乎的又不是这个!”
“不说二殿下只是一名皇子,即便他身负皇命,以楚国之势,即便天子亲临,也不会放在眼里。”
谢弘必定地点了点头,“他们自会想着‘死马当作活马医’,派人来见我的。而我缺的便是军队。”
本来,她又想到本身了!谢弘感喟,前次,他不该对她说那些话的。他道:“要灭国可没那么轻易。”
“做甚么?”
俄然听到身边几案上收回“啪”的一声响,后又有物落地之声。偃珺迟被惊了一下,抬眼,一本奏报落在几案前不远处的地上;扭头,只见二哥靠坐在椅子之上,神采肃沉。
谢弘道:“那贺夫人在途中自缢了。”
偃珺迟听两名正摘菜,筹办做饭的驿丞说话,不由皱了皱眉。皇威不复存在,连驿丞亦这般议论。二哥闭门不出,自是在想体例处理此事,小小驿丞,又懂甚么?
她小声嘀咕的模样,谢弘好笑,拉了马来,抱着她一下子上了马,一声“驾”,骏马向关山之顶飞奔。
谢弘点头。三日不食,确是饿了。他问她可吃了,偃珺迟点头,他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见他把饭菜都用完了,偃珺迟才放下心来。
言毕,他摸了一下她的头,朝她笑笑,“毋须担忧。”
“他们会来么?”毕竟他一人力量微薄,无一兵一卒,他们真会来求他?
燕王将本身最宠嬖的贺夫人送去楚营之事,她听二哥提过。她曾唏嘘,女子再是受宠,亦是一枚棋子。危构造头,男人毫不踌躇便可将女子送出去。因此,她感觉这燕王并不值得怜悯,更对好色的楚王不齿。
“这个燕王好大的胆量,竟用她们来对付孤!那些赫方女子安在?”楚王一脸愤然。
“二殿下在此没错。而他一人,又有何力对抗楚国十万雄师?”
“二殿下在关山。燕王莫非不知?为何不派人来求二殿下互助?”
她与他皆无错。而她却对天下局势有几分淡然。只因关乎二哥,她不肯看他眉头如此深锁。因此,她放动手中医书,唤了声“二哥”。
姜怀远答:“那些女子皆是燕国女子,姿色平平,与赫方女子相差甚远。”
不过,二哥体贴的却与她迥然分歧。他体贴的是天下局势,担忧的是侯国愈增强大,大周天子势微,国将不国。
“怎会如此?”
谢弘回握了她半晌,抽脱手。她几时忧愁过这些事?想必是看他烦忧才有此一问。他笑了笑,“另有我呢,尚轮不上你来担忧。”
谢弘点头,“也不知是否可行。楚国并不将天都、天子放在眼里。肆无顾忌地欺辱强大之国,扩大国土。而天都确有力与之对抗。更遑论比之更强势的卫国。而别的另有仅次于楚的宣国!大周天下竟然破败至斯!”
“孤便要这贺夫人!”
贺夫人乃燕王最宠嬖的夫人。燕王听言,忍痛割爱,将贺夫人送往楚营。而这贺夫人未到楚营便自缢身亡了。楚王大怒,命姜宸带领雄师,一刻不得逗留,进军燕国。
“远水救不了近火。”谢弘似晓得她心中所想,道,“我会在关山,等燕王、邱王派人来。”
谢弘在关山等了数日,不见有燕国人前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