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面的话越来越恍惚,最后还是睡了畴昔。
我底子不晓得她说的这是谁,即使这话有些熟谙,可我晓得这必然不是我,便捏着银刀思考着如何脱手才气敏捷而又将这眼睛获得完整。
“阿泽,它的腹鳍就够了,你信我。”
言语如刀,当初这些话我说得有多轻巧,现在便反刺我有多深。
针刺一样的疼从她腹部赤红的陈迹传到指腹,从指腹刺进血脉,血水十足化成银针绵密,根根扎进心脏深处,瞬忽之间哀思没顶,水面上映着我一双眸子红得骇人又绝望。
即使我自始至终也没有开口同她说一句话、没有回应她一个字,可她却像是攒了一万年乃至更久的话要说给我听——
“治眼睛的话,为何不消这银鱼的一双目珠?”
本君没能听完她这句话,刀刃进,剜出左边的目珠。
我便是在当时候,看着她一双眼睛,在这尚暗淡的夜里,亮得很。
我扶着她的身子,没有答复她方才的话。因为在当时候,我看到她腹部,有一道赤红陈迹,落在瓷白的皮肤上,素净而又鲜明。
“一条鱼罢了,那里有甚么难过不难过。”
“你最好不要想着逃出去,这仙索灵性得很,你怕是逃不得。”
“我之前也曾不听话,偷偷跑去尘寰,当时候我将近枯死了。你从尘寰找到我,抱着我回天上的时候,是动了怒的。你还记得么?你割了本身的手臂,取了血喂给我。但是你说,‘阿容,我的手臂一点也不疼,但是我内心有些疼’,你说,在尘寰茶馆找到我的时候,看到我蜷身缩在太师椅中一动不动的时候,觉得我再也醒不过来了。你当时候很怕我死,你曾经恐吓我,说我如果死了,你措置完身边人身边事,便去找我。”低头又看了看手中的玉玦,“但是这缘分啊,当真是盼不来的。我现在返来找你了,但是你……拒我而不见了。”
就如当初,她看着鱼缸里的素书,淡定地说出出“我想要这对腹鳍,剩下的,交给天帝大人罢”“阿泽,它的腹鳍就够了,你信我”这两句话,眼睑都没有颤一下、语气都没有慌一下,本君所做,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。
她假装不懂的模样,哑然发笑:“报甚么仇?”
当初从玄魄宫赶她走的时候,她曾假装出一副密意款款的模样同我道:“阿泽,我晓得你现在难过。你如果不想见我,我便不来打搅你。如果有一天,你想见我了,便在夜里来十三天,聂宿神尊的旧府找我。我整夜都在。”
“我想要这对腹鳍,剩下的,交给天帝大人罢。”
她敛了裙裾坐在枯树下的石凳上,摸了摸脖颈上的血,低头看动手中的玉玦道:“我没想过,有朝一日,也会把剑架在我脖颈上。当时的你可不是这模样的。”她抬手往不远处一片枯湖指了指,接着道,“那湖心处,本来有一座凉亭。能够你都不记得了,当初我坐在那边,你陪在我身边。你说过本身不会再去喜好旁人,你也说情愿娶你。只要我好生陪在你身边,你便会握着我的手,从东极到西荒,从南海到北冥,带我一一体味这仙界的盛景。”
日光刺破茫茫云海,扯开一道口儿,染得朝霞也似血一样。这赤红的模样,落在我眼中,便成了素书腹上那鲜红的血痕。
只是她跟着右眼落空叫出刺耳的一声“聂宿”,让我不晓得为何,心中生出几丝欣然。
我敏捷收了剑,心下有了更好的筹算——本君要她这双眼,本君要把这双眼睛的腐败送给素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