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
二哥目瞪口呆，嘴里仿佛能够塞下一个鸵鸟蛋。二哥眼中的我，亦是如此。
大鸟抖了一抖，得亏我抱着那根冠羽抱得稳，要不然摔下去指定比二哥还要惨。
“他何尝不想陪你摆布？！他何必眷恋这个佛祖之位？！当初你深陷北海幽冥，几近魂飞魄散。你是他第七级浮图，这孽障此生必定。只要他不救你，他便造不成七级佛塔，他便不消做这戒情戒欲慈面悲心的和尚！可他却不得不救，只因为那是你！”
我笑道:“留。”
（全文完）
他微浅笑：“心无执念。”
身后鲲铭拦腰抱住我，扯着我分开莲花金座。他声音起伏：“扶摇，佛祖如果未慈悲待你，你便早已困死在幽冥，你我此生再不成能相见了。”
我抓了抓身边，没有抓到二哥。
身后空无一人，回身只瞥见载我的这只大鸟，毛羽连绵，金光灿烂。
我有些绝望――二哥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带我出来玩了。但是这大鸟挑选带我飞，不是我能摆布的。
那人面皮瓷白，双目赤红。唯有滚滚泪雾，悄悄澎湃。
2.
“你要干啥？”他搓动手问我。
苦楚自肺腑涌上，金殿上响起来的满是我的讽刺：“鲲铭，我看上的从不是你。你不过是任他使唤的下使，他让你做鸟你便是鸟，他罚你做鱼你便是鱼。”
我明显第一次见到佛祖，可下认识却感觉佛祖还是之前阿谁佛祖，宝相寂静，恰好又和煦慈悲。
我吭哧吭哧爬到他头顶，抱住一根冠羽站稳，只见西天梵境的金光愈发光辉，我心一慌一横：“若佛祖非要让我做和尚，我就在他莲花金座底下打滚给他看！”
他微浅笑：“佛法无边。”
到现在，佛光普照当中，他面上仍然是那惯有的慈悯。
我痛苦回眸，泪雨冲面，“垂云哥哥，鲲铭说的……是也不是？”
一下撞到身后的人。
“我刚才是不是跟你说过他是鱼？！”
我下认识往怀里摸，“我的弹弓呢……”
“扶摇……”那清冷之声模糊担忧。
我揪住他金色的铠甲大吼：“你是那只大鸟？！”
清冷男声又入耳，带了毫不粉饰的欢畅：“扶摇，你还活着，我又见到你，佛祖诚不欺我。”
我：“说过……”
我挣开鲲铭的束缚，几近连滚带爬迈上莲花金座，他高高在上，俯瞰六界三生。
我僵着爪子拧干衣服，于猎猎北风中望了一眼这苍茫广宽的田野。哦，脚下是条鱼，打死我我也不信。
“扶摇！”
他慈眉温目俯瞰我。我却不想看到他用对千千万生灵一样慈悲的眼神来看我。
六合沉寂了那么几秒。
天寒地冻。
“菩提无树，慈悲有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