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是输了棋,握笔的力量也输尽了,就那么几个字,写了半天,等的朕茶水都凉透了,拿来瞧瞧!”
宁熙唇角半勾,勾出一丝嘲笑,漾然开来,却让人无端的冷窒,说的是,“朕好久没见两位爱卿下棋了,你们下一盘,朕在中间瞧着。”
“回陛下,还没有。主子的父亲是死是活,与主子已经没有半点干系!”
木清忽而圆睁双眼,忽而靠近棋盘,抓耳挠腮,好似节节败退,却也是粗中有细,实是诱敌深切。
木清一脸不解,瞧向天子,也顾不了很多,不平道:“刚才明显主子气够兵不血刃,连杀他两子,让他满盘皆输!陛下为何要主子下在这里,损了一将,才吃了他一子?赢是赢了,却不是最好!”
江子故微微一笑,闲敲棋子,温雅如风。
不管是皇城还是以下各郡县,达官朱紫之家,无不被她安插结束。试问,就连朝廷的暗卫,也一定安插的如此滴水不漏。这个真正的帝后,她,到底要意在何为?
两位臣子相视而笑,毕竟,青黄已经走了很好的一步。
案上清茶袅袅,宁熙斜靠椅背,长指轻叩,状似随便,问道:“木清,可曾有你父亲动静?”
宁熙幽然一笑,“你如果在夸朕,朕就心领了。你若说这是一个布局,朕却不这么以为。朕,向来不做布局之事,也从不做运营之事。这些年来,看是安稳,实则朕每走一步,都极其凶恶。人生一世,皆有命数,朕所做的,不过是,顺其天然。即便朕再本事,也不过百二十年,何况朕......”他凄然一笑,没再说下去。
江子故想了一想,不由笑道:“圣上不下棋,却将天下格式了然于心。此等布局,只一落子,便是一箭双雕,微臣叹服。”
江子故已经写好了圣旨,见木清说的斩钉截铁,非常果断,微微摇了点头,“殿下,好了。”
两人杠了几个哈密瓜出了殿门,木清路上问道:“子故,十一年了,皇上都没有送我们哈密瓜。本日好端端的,皇上送我们哈密瓜做甚么?”
江子故长指一扣,棋子回声而落。木清面露忧色,一捏手中棋子就要落子,袖子却被人一拉,还在愣神间,那棋子就落在了棋盘上。江子故感喟道:“不愧是炎玺阁阁主,本来,是我输了!”
悄悄淡茶,而他对于任何所用之物,夙来都是,浅尝而止,即便对茶,也是如此。江子故写了两道圣旨,木清已经喝了满满两壶,而他的杯子里盛的还是刚入坐的那一杯。
木清急道:“那九州一统呢?圣上莫非不为此事早作筹算?”
宁熙起家,端起茶壶,亲身为他们续茶,他向来观棋,都是不语。
宁熙长指一勾,圣旨顺势滑动手中,他眯眼看了看,笑道:“尚可!”只是眉眼间却染上一丝断交与豁然,或许更多的还是有那么一丝隐犹,是隐犹么?江子故看不清楚,这几道圣旨几近已经耗尽了他的统统精力,只要他本身晓得,后背早已湿成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