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人很准,项天祺并非池中之物,与其打压,不如汲引。
“至公子?”
成霸道:“你在我父王面前,口口声声说倾慕于我,请他去侯府提亲,这桩婚事才订了下来,可父王刚归天,本王从边关返来奔丧,却听京里的百姓说,我王府仗势欺人,逼永乐侯卖儿子,说才貌双全的沈家公子,不得已下嫁成王。”
沈眠起家谢恩,倒是暗自纳罕,此人一向对他不冷不热的,竟主动替他得救。
那小厮嘿嘿笑道:“我也就跟你说,你是个锯嘴葫芦,我是一百个放心。”
不知走了多久,他腿脚发软,正要跌倒时,被人拦腰接住,抱在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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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叔侄二人,内里把对方视为眼中钉,肉中刺,恨不得处之而后快,见了面,却又是一副谈笑晏晏,密切无间的情状。
他见四下无人,凑到天祺耳边小声说道:“传闻在成王府过得不好,成王不喜好男人,也未曾碰过他,啧啧,如许的美人都瞧不上,成王的目光未免抉剔过分,你说是不是。”
此人是项天祺, 侯府真正的血脉。
他竟说,这是弊端……
老侯爷捋了捋髯毛,目光悠远,道:“赠纹银百两,就说是淮儿的一点情意。”
成王看着他,轻嗤一声,道:“你倒晓得,本王对你不满。”
永乐侯道:“淮儿的话,父亲身会细心考虑。”
他正踌躇,是否话说得太重,少年已收回了手,规复了先前的冷酷矜贵。
魏霆点头,望着他被咬破的唇瓣,眸中快速闪过一抹戾气。
本日为了庆贺陛下寿诞,宫里到处都是繁忙的身影,沈眠被他牵着,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。
此人实在死脑筋,公子垂爱,不戴德戴德便也罢了,偏做这狷介姿势,给谁看呢。
成王晃了晃酒杯,放在桌上,握住沈眠的纤腕,大步走了出去。
他道:“是我能人所难了,公子勿要着恼,如有急事,便请便吧。”
少年笑道:“可见公子与我有缘,不如交个朋友如何。”
眼看到了六月,是太宗天子的寿诞。
夜色已深,沈眠寻不到返回的路,又不好归去找成王,只好漫无目标地往前走,眼中尽是茫然之色。
但他垂死之际,成王没有赶到,不知何人假传动静,说成王在边关遭到伏击,如此存亡不知,先帝哀思欲绝,遂将皇位传给了太宗天子。
那双标致的眼睛下方,的确有一颗痣, 并非艳红, 而是淡淡的绯色, 冷僻又透着一股子娇媚, 衬得容色更加鲜艳动听。
下仆们见主子拜别,各个散去,只是看路过天祺身边,皆没有好神采。
可恰好,他被这张标致的面庞,利诱得心神不定。
沈眠挑起眉,感觉此人约莫是醉了。
至于掉下来的纸鸢,倒是再没找到过,也不知被谁捡了去。
沈眠抱紧本身的手臂,低声喃喃:“父亲想与王府攀附,我又倾慕于他,才承诺父亲,去求成王的,我不晓得京中有那些谎言,他如何能如许想我……”
成王掐住他的下巴,抬起,望着这双清冷的眸子,道:“在本王面前,倒是一个不食人间炊火的谪神仙,可本王却传闻,当初这婚事,是你本身求来的。”
沈眠挑眉看他。
话音才落,少年便愣住,琉璃般清透的眸子里,显出一丝绝望。
再看手心正中的朱砂痣,顿时,再无迷惑。
太宗天子闻言,自是大笑,道:“朕对这皇侄媳对劲得很,小德子,赏。”
他如此想着,不受节制地俯下身,狠狠吻住少年两瓣粉唇,少年眼睫轻颤,咬紧牙关,回绝他的入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