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放缓神采,轻叹一声,道:“嬷嬷,成王殿下公事繁忙,便是不得空,也属无法。”
现在时候尚早,他原觉得进了院子,会看到少年等在院前,翘首以盼的景象,却不料,下人奉告他,王妃已然安寝,叮咛任何人不得打搅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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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眠看了她一眼,这老婆子是个忠心的,在沈淮的影象里,沈嬷嬷对他也非常照顾。
千秋院,是王妃住的院子。
王府上的丫环婆子端方尚好,见着他,也都各个问安见礼。
魏霆看着他白玉无瑕的侧颜,苗条美好的细颈,真真是美到顶点,暗道,的确叫人想不透,如许的人,合该叫人捧在手内心疼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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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他拜别,世人眼里满是冷傲。
不顾丫头婆子的禁止,他独自排闼而入,大步走入阁房,翻开帷帐。
他眸色一冷,竟和他玩这等欲擒故纵的把戏。
寿安院。
次日,沈眠起了个大早,去给“婆婆”见礼。
外间传来一声:“太妃娘娘,王爷给您存候来了。”
“那里是不夸大,这是天上才有的人啊……”
他也浅笑点头,算是应了这话。
这个“他”是谁,自不必说。
沈眠道:“沈淮的性命安危,尽拜托在中间的手里,我唤你一声大哥,倒也不算逾矩。”
他垂眸淡道:“也罢,总归……来日方长。”
成王从书房走出,侍卫问:“主子是回澜院,还是去千秋院?”
一眼看畴昔,倒似见着了画中谪神仙。
老王妃见他如此通情达理,愈发对劲。
少年清冽的,没有杂质的一声轻笑,道:“当得起,我说当得起,就当得起。”
十八年父子亲情,在真正的血脉面前, 如此不堪一击, 他自是仇恨,亦无法。
他走到桌边,自顾斟了一杯茶水。
想来,老侯爷该是光荣的,真正的儿子没嫁去成王府。
沈眠褪下里衣,进了浴桶,室内女眷皆被他遣退出去,只剩了个魏霆。
老王妃点头应好。
永乐侯府用一个嫡宗子,向成王府投诚,而成王府许以正妃之位,则是另一种回馈。
少年侧卧在榻上,精美的容颜被月光镀上一层昏黄的光辉,一头如瀑青丝扑散在枕上,眉心微蹙,眼睫轻颤,看来睡得并不平稳。
老成王早在几年前战死疆场了,现在成王府里的仆人,除了昨日见着的成王殿下,便只要老王妃了。
她替沈眠束起一头乌丝,笑道:“这玉簪乃是早前欣儿蜜斯亲身遴选的,一整块上好的雪山寒玉,只打磨出这么一根,恰配我们公子。”
丫环们回声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