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斤憨憨的笑了两声，嘀咕说：“大老爷们家的，那边就那么娇贵了。”
奶奶穆白氏，盘腿儿坐在炕头儿上，那张本来就长的脸拉得更长了，足有二尺半。
采薇微怔，回神时，一声锋利的叫骂声跟着夜风传过来，虽不算太响，却也听得清楚。
采薇客气着，把系着猪肉的草绳塞进周婶子的手里，拽着武儿分开了……
“前两天，我们断炊的时候，我和二姐冒着风雪跪在大伯家门口一整天，可爷奶和大伯没帮我们一粒米，一根柴，还落井下石，又打又砸的逼我娘交养老钱，逼得我娘把头发都卖了，长姐差点儿饿死，这些你们都晓得，却装聋作哑，不闻不问，现现在我们的日子好了，你们就上门来打劫，你们还是人吗？”
“老二家的，你如何说？”
杜氏紧紧的抿着嘴唇，安静的坐在那边，对婆婆的指责和欺侮已经习觉得常。
大伯翘着二郎腿儿，抬着下巴，不时的瞄一眼堆在地上的白米袋子，鸡蛋篮子，又偷瞄着炕上的棉花和细棉布，眸子子都快不敷使了。
“今儿在集上买了些肉，拿来给周大叔下酒，今儿早上多亏了周大叔和九斤哥帮手。”
盘算主张，她缓缓的站起家，扒开挡在身前的文儿，一步步走到穆白氏跟前，跪了下来，说：“娘，文儿的话虽不入耳，却都是实话。媳妇命薄，失幸于爹娘膝下，现在不敢求爹娘看顾帮扶，只求爹娘让我们娘几个安安生生的过日子，爹娘的养老钱媳妇一文都不敢差，没钱，媳妇就算卖头发也把钱凑足送到爹娘手中，至于别个，爹娘的屋子和地给了谁，就找谁去要吧！”
大伯娘李氏倒没闲着，在屋里走的缓慢，一会儿翻翻炕上的布料，一会儿撑开地上的米袋子瞧瞧，嘴里还“啧啧”有声。
采薇忙说：“婶子说得对，九斤哥快回屋吧，我也没甚么要紧的事儿，就归去了。”说完上前几步，将手里拎着的肉递了过来。
文儿小小的身材颤抖着，因为愤恚，胸脯狠恶的高低起伏，他挡在娘的前面，如一个真正的男人汉普通。此时贰心中只要一个动机，爹不在，他是家里最大的男人，必然要庇护娘和姐姐弟弟们。
“是我，采薇。”
如果杜氏不肯把这些东西贡献给穆家俩老的，就成了不孝敬的牲口了。
“长姐，你听！”武儿俄然出声。
采薇说：“我明天要到镇上去一趟，不知九斤哥家里的牛车方不便利？”
文儿紧随厥后，他超出采菲，大步走到杜氏的身边，挡在杜氏的身前，一双小拳头攥的紧紧的，那双敞亮的眼睛里迸出气愤的火光。
没等周婶子开腔，九斤就连连摆手，笨口拙舌的说：“不消不消，薇儿妹子千万别跟我客气……”
“婶子家里有肉，这些就留着熬油吧，好歹是我娘的一点儿情意，婶子别嫌弃才好。”
“再说十遍也一样，我们各过各的日子，想要好东西本身去赚！”
当然，不管他们是如何想，如何筹算，采薇都毫不会给他们一针一线。
“哎呀，薇儿咋来了？快屋里坐，内里冷！”周婶子拿着一件羊皮袄子赶了出来，披在九斤身上，嗔道：“薇儿，瞧瞧你九斤哥，一传闻你来了，连袄子都不穿就跑出来了，冻坏了可如那边？”
“嘿呦喂，小兔崽子，反了你了，有种你再说一遍！”大房的长孙穆崇福跳了起来，浑身的肥肉也跟着颤了一下。
“不好，是奶奶来了！”武儿的小手紧了一下，大声说：“长姐，我们快回。”说罢，拉着采薇拔腿就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