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侧妃笑道:“如果没有,只好等来岁了,除了这雨水和露水,还要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,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,把这四样水调匀了,合了花蕊沫子丸成龙眼大小的丸子,盛在白玉坛子里,埋在花根下,等入冬的时候每天拿出来吃一丸,用一钱二分黄柏煎汤服下去,一个夏季畴昔,病就会病愈的。”
尹侧妃不屑的笑起来:“甚么海上仙方?哪有那么多的仙方?别是江湖骗子看你好乱来,用心骗你的银子的吧。”
尹侧妃嗤了一声,道:“采甚么药?我如何不记得我们的花圃子里种药了?再说,母妃的哮喘病是打胎里带来的,连太病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,你又能有甚么体例治?”
这句话,大要上听起来是责备柳侧妃的,但细一听就会发觉出内里的深意来,尹太妃说,柳侧妃病了,她会为她操心,这对一个出身寒微的妾侍来讲,是多大的恩宠和脸面啊!
话说完,晓媚已经对这位侧妃娘娘佩服得五体投地,难怪她这般卑贱的身份能在楚王府耸峙不倒,也难怪像尹太妃和乐昌公主那么傲岸的人也对她另眼相待,这女人真真是个故意机的,比放肆张狂的尹侧妃不知强出多少倍,有她这一味药比着,尹侧妃引觉得傲的野鸡崽子汤和油盐炒枸杞芽,顿时一文不值了。
“妾身给母妃存候,给王爷存候,给公主存候。”
晓媚道:“请起吧,自家姐妹,原不该行这么大的大礼的。”
“喜鹊,多嘴!”
到了桌前,她恭恭敬敬的福下身去,端庄娟秀的面庞上带实在足的虔诚,与尹侧妃的矫揉造作不成同日而语。
她心头一滞,咬着嘴唇渐次的低下了头去,这时,却听尹太妃发了话。
说完,夸耀的看了柳侧妃一眼。
柳侧妃慎重的说:“嫡庶尊卑有别,妾身初见王妃,若不安通例施礼,会被人说我们王府没端方的,妾身可不想因一己之身扳连府里的名声。”
柳侧妃确切很打动,柔声说:“多谢母妃体贴,但事关母妃凤体,尽管罢休让下人去做,妾身实在不放心,也只好本身跟着去了。”
乐昌公主猎奇的说:“柳氏,你给母妃讨得甚么方剂,还得巴巴的亲身去采药,还是到花圃儿去采,我记得我们园子里没有种药材啊。”
柳侧妃低下头,柔声细语道:“mm说的是,妾身明儿必然早来。”
立在柳侧妃身后的大丫头喜鹊道:“尹侧妃错怪我们主子了,今儿我们主子半夜就起来了,带着我们到后花圃儿去给太妃娘娘采治哮喘的药去了,刚采完便急着赶过来给太妃娘娘存候,连口茶都没顾上吃一口呢。”
这时,尹太妃撂下筷子,缓缓的说:“不拘能不能治,难为你这份孝心了,只是,本宫这病已经四十多年了,早就落下了病根儿了,多少年来各种汤药药丸儿吃了几百斤,总不见好,只怕这病是要带到棺材里去了。”
柳侧妃道:“不敢欺瞒公主,妾身自打十年前得了这方剂,就一向在给母妃配这药,只是妾身命薄,总配不齐,不是短了雨水这天的雨,就是少了小雪这天的雪,但愿老天能看在妾身一片虔诚,让妾身本年把这药配齐了罢,若真能治好母妃的病,让妾身折寿十年妾身也是情愿的。”
按理,侧妃是没有资格叫太妃娘娘母妃的,要叫也是叫太妃娘娘,尹侧妃是太妃的亲侄女,叫太妃为‘母妃’倒是不敷为奇,但她一个奶娘生的女儿,原该是奴婢的身份,竟也被答应叫太妃母妃,可见,她在太妃那边是极得脸的。
晓媚听闻她也叫尹太妃为母妃,不由悄悄诧异。
乐昌公主说:“阿弥陀佛,真是费事死了,虽说花蕊易得,可那雨水霜雪的,那边那么巧就都有了呢?如许的药怕是十年也一定能配得上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