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太后指甲不但坚逾钢铁,击之不竭,并且力道大得惊人,麻羽刚问了句:“阴煞是甚么呀?”问话同时击向那太后的洛阳铲也被她左手指甲震脱脱手。
四人一齐脱口惊呼:“元朝太后!”看这老妇长眉凤目标形象,凤冠凤袍的打扮,是元朝太后已然无疑,只是谁都没有想到,她不安魂在崇高豪华的紫晶玛瑙棺中,竟会厝身在青花瓷瓶以内,并且已死去六七百年,不但尸身没有腐臭,毛发指甲竟也没有停止发展,当真是诡奇邪异得匪夷所思。
稍得喘气之机,麻羽便即问道:“小河道,刚才你说,这老太后变成了阴煞?阴煞是甚么啊?”
二女这一下固然未能将那太后迫退,但毕竟将她插向何非流的利指阻了一阻,乘此机遇,麻羽从地上拾起半截何非流掷打黄冠孔雀时断落的红玉珊瑚,狠狠地击在那太后脑门之上。
蓦地间啪啪两响,随即便见两只洛阳铲飞上半空,本来倒是江采萍和沈幽兰见何非流危殆,各抡洛阳铲,别离击中那太后插向何非流两侧太阳穴的指甲,洛阳铲立时也被一齐震飞。
麻羽刚怜惜地叫了一声:“啊,我的元朝大青花!”便蓦地被面前的气象惊呆了!
何麻二人大惊失容,回身便跑。孰料还没跑出一步,何非流便突觉腰腹一紧,被一股大力硬生生拉住,再也举步不得。
何非流刚要奋力挣扎,那太后俄然将头一摇,满头长发就把他缠带到了她怀里,和她来了个面劈面,鼻子几近碰到鼻子;她随即双臂一乍,双手十根长逾尺、利逾刀的指甲便一齐向何非流两侧太阳穴插下。
四人都大为诧异,不知那孔雀何故如此,再定睛一看,却见它跌倒时,断头的颈口对着那只元朝大青花,此时颈口鲜血汩汩狂涌,如一股溪流般流进大青花的瓶底。不大一会儿,孔雀尸身便枯瘪萎缩成一团,满腔鲜血竟都从断颈伤口流入了青花瓷瓶当中;而跟着那孔雀鲜血不竭从青花瓷瓶瓶底流入瓶中,青花瓷瓶竟渐渐闲逛起来,便似活了普通。
何非流又骇惧地看了那太后一眼,缓缓说道:“阴煞就是将死之人,强行窜改心机状况,采取龟息辟谷之术,停止与真死情状殊无二致的假死;假死以后,便被事前安排好的人置于封口不封底的瓷瓶或坛罐当中。因为人的灵魂都是向上飘散飞走的,以是置身于上面封口的瓶罐当中的假死之人,灵魂便始终不会飘散;只要灵魂不散,假死之人便能够从不封底的瓶罐上面采吸地中精气,千百年后,便可重生变成阴煞,肆意出入阴阳二世,攫人食鬼。
不过这老妇边幅固然可怖,却还不敷以让人震惊,让人震惊万分的是,她满头乌黑乌黑没有一根玄色的白发竟然长可及地,如银色大氅普通披在身后,而她双手的十根指甲竟也都有一尺多长,锋芒如刀,分外刺目。
何非流定了定神,心念电闪,仓猝叫道:“不好,这老太后变成阴煞了,短长至极!”见那太后右手五指齐张,五根各长一尺不足的指甲已抓向倒地的沈幽兰后心,当即右手一挥洛阳铲,铲向那太后指甲,同时左手一拽沈幽兰手臂,将她拽向一旁。
元朝大青花本是毫无生命的死物,谁知瓶底接收了那孔雀鲜血以后,竟如死人重生般高山挪动,追截拦路,何非流等人几曾见过这等耸人听闻的怪事?仓猝回身向相反方向奔逃。
何非流魂飞天外,想要躲闪,但是被那太后长发缠住腰腹,就如被她紧紧抱住,那里还躲闪得了?不由暗叫一声:“完了!”立时万念俱灰。
四人见到这等异象,全都面面相觑,震骇莫名,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向后发展。哪知刚退出几步,俄然之间,那只元朝大青花飞速一个扭转,随即快速平移五丈不足,一下到了墓室敞开的流派跟前,挡住了他们的退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