鲸头鹳被绞颈钳住,气味顿时一窒,当即甩头晃颈,想摆脱桎梏,但是马飞虎晓得这是存亡关头,已经使上了毕生之力,两腿越钳越紧,不敢松弛半分。
蓦地里鲸头鹳两只大翅同时狠命向下一拍,拍得湖水向后推涌,它却借恶感化力急冲而前,带着水下怪物划出一道水波,直奔湖心小岛而来。
本来哭叫此人恰是马飞虎,哥哥马飞熊就在他身边被可骇大鸟一下叼走,他完整惊呆吓傻了,直到又眼睁睁地看到哥哥被那大鸟开膛破肚,吞吃内脏,这才回过神来,收回了悲忿至极的哭叫。
他刚自不寒而栗之际,忽见湖水波旋浪滚,翻滚如沸,紧接着鲸头鹳两只庞大的翅膀从波浪当中伸了出来,拍打得湖水劈啪作响,明显它是在奋力振翅高飞,但不知如何,却飞不起来,因而将双翅更加冒死拍打,势若翻江倒海普通,非常骇人。
何非流和麻羽都骇然变色,仓猝定睛向暴风巨浪中细心瞧看,却见鲸头鹳冒死振翅高飞,但长喙却始终垂向湖面,明显是叼咬着湖中之物,但不管如何用力,也没法将之叼出水面,而它想松口放开所叼之物,竟也不能,是以只得狂拍大翅,冒死向上飞举,以免被拖下水去。
鬼域血泊里的这场恶斗,当真是排山倒海,天翻地覆,直把岛上世人看得如处梦魇当中,都呼吸短促,浑身大汗,惊心动魄,却没法回过神来。
但是他们也没想想,谁也不敢踏入那鬼域血泊半步,湖心岛不过是弹丸之地,回避又能回避到那里去?而就算湖心岛处所广宽,有路可逃,他们又怎能跑得过大翅一展就瞬息数里的可骇大鸟?
这时麻羽从树后快步跑出,来到何非流身边,眼望湖面,惊声叫道:“啊,这是如何回事?莫非是鲸头鹳和湖里阿谁水怪斗在一起了?如果是如许,那可太好了,它们最好斗个两败俱伤,同归于尽,我们坐收渔翁之利!”
他暗道一声幸运,再回想刚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险景象,心不足悸,仓猝翻身站起,看向高空当中,却见马飞虎身在鸟喙,震骇非常,正在大喊大呼,不由心念一闪,当即也大声喊道:“喂,兄弟!你从速用尽尽力掐住鲸头鹳的脖颈,使其堵塞,或许它会松口把你丢下来!”
马飞虎哭叫未止,那鲸头鹳已把马飞熊尸身啄食净尽,随后大翅一拍,又向湖心小岛飞了过来。
马飞虎上半身一离开鲸头鹳长喙,当即倒垂下去,可他双腿仍然死死绞钳着鲸头鹳脖颈,鲸头鹳仍然堵塞难耐,身上使不着力量,没法展翅高飞,只觉脑筋一昏,便跟着马飞虎身躯下垂之势,一起坠落下来。
本来鲸头鹳不但穷凶极恶,并且另有不低的智力,晓得在深水地区本身绝难克服湖中怪物,因而便抖擞满身之力,叼拽湖中怪物冲向小岛。它本来就栖息在小岛之上,天然晓得靠近小岛岸边的湖水较浅。
世人转头一看,见那哭叫的,倒是另一个抢先吞吃鸟蛋之人,此时他站在坑窝当中,兀自双手抱着那枚鸟蛋,脸上沾满黄色的蛋液,哭得悲伤欲绝。
此时鲸头鹳飞临之处,恰是鬼域血泊的上方,它和马飞虎一起直坠下来,同时落入湖水当中,砸得水花四溅。
就在说话之间,那只鲸头鹳已经飞落在鬼域血泊不远处的一块空位上,吐出所叼之人,然后就一啄一啄地啄撕吞吃。
何非流心中一凛,晓得这必是马飞虎大头朝下疾坠下来,上半身抢先入水,一入水便遭到湖中水怪致命攻击,刹时身首异处。真不知这湖中水怪是何妖孽,煞手无情,杀人有如斩草!
那被鲸头鹳长喙叼住之物,此时也在湖中死命抵挡,死力要把鲸头鹳拽下水去。它固然还是没有暴露身躯,但在湖中左冲右突,前奔后跑,拽着鲸头鹳把湖面划出一道道有如快艇驶过的轨迹,也蔚为壮观,令人目炫神夺,舌挢不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