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黄皮子刚跳到树上,安身未稳,尖刀已至,那里还能躲闪,一下被尖刀贯胸而入,刀尖从后背透出,立时长声惨叫,一头从树上栽落下来,掉进上面的棺材以内。
何非流仓猝当场一滚,滚在棺材一侧,避过这致命一棒。
麻羽神采煞白,抓住何非流手臂,颤声道:“阿……小河道,我们……我们还是快走吧,那……那无头鬼实在太可骇了!”
他手中没有东西,没法抵挡,闪避也闪避不开这么多的花朵,一时手忙脚乱,只能冒死护住头脸,肩胸腰腿接连被花朵击中,皮开肉绽,鲜血淋漓。
何非流被他吓了一跳,甩脸瞧去,只见不远处一座插满花圈的坟头上白影一晃,鲜明便是先前所见的阿谁无头鬼,只是一晃之下,便又不见了。
当时东方已暴露半轮朝阳,万道红霞从坟地白杨树间耀射出去,白晃晃的灵头幡泛出一片令人目炫的光晕,那幡头的条形白幡,竟是一片极其锋利的刀片所制,挟着一缕北风,疾斩何非流脖颈。
蓦地何非流向地上一倒,躲过十几朵击到身畔的白花,随即当场一滚,滚到那座荒坟跟前,人没站起,便弹腿一脚,踹进一个约莫脸盆大小的坟洞穴里。本来他趁麻羽为本身抵挡花朵之际,偷眼瞥见坟洞穴里白影隐现,才知那无头鬼公然是躲在坟内,当即欺近坟畔,觑定那白影一脚踹下。
何非流心念尚未转完,那只黄皮子已拾起棺材中间那根哭丧棒,抡动如风,向他疾打过来。
何非流不管如何也没想到,本是给死人献祭的花圈上的花朵竟会飞起来打人,直吓得魂飞魄散,仓猝一个“斜插柳”向旁蹿射出去。可他避得还是慢了一步,被一朵白花啪地打中了左臀,疼痛彻骨。
本来那无头鬼一从坟中蹿出,麻羽便吓得满身颤栗,可他为人最讲义气,就算再惊骇十倍,也不会扔下老友单独逃窜,一见何非流危殆,当即不顾统统地脱手救济。
此时坟头十几个花圈上的花朵已经飞尽,光秃秃的圈体也被裂开的坟土掀到了一旁。何非流死里逃生,仓猝又向旁滚蛋一丈多远。可他刚站起家来,就听扑通一声,那无头鬼将麻羽一脚踢倒,随即便举起手中已无幡头的灵头幡,劈脸盖脑,向麻羽砸了下去。
麻羽见老友遇险,也顾不得惊骇了,拾起那根黄皮子栽下树时放手扔落在地的哭丧棒,抢上前来,狂抡乱舞,护在何非流身前,抵挡长空激飞的花朵。可坟上那十几个花圈一个接一个的飞花击来,花朵当真是铺天盖地,挡上挡不了下,挡前挡不了后,他也接连被花朵击中,痛得啊啊大呼。
黄鼠狼俗称黄皮子,向来就被很多愚笨科学的百姓看作是有仙家神通的灵异植物,烧香供奉,并尊称为黄仙,职位和被称作狐仙的狐狸相称。狐黄二仙在官方香火鼎盛,善男信女极多,这也为很多跳神的巫婆神汉供应了贸易机遇,常常有人抱病不去病院而求诸狐黄二仙,上演了一幕幕可悲又好笑的闹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