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非流不管如何也没想到,本是给死人献祭的花圈上的花朵竟会飞起来打人,直吓得魂飞魄散,仓猝一个“斜插柳”向旁蹿射出去。可他避得还是慢了一步,被一朵白花啪地打中了左臀,疼痛彻骨。
何非流被他吓了一跳,甩脸瞧去,只见不远处一座插满花圈的坟头上白影一晃,鲜明便是先前所见的阿谁无头鬼,只是一晃之下,便又不见了。
当时东方已暴露半轮朝阳,万道红霞从坟地白杨树间耀射出去,白晃晃的灵头幡泛出一片令人目炫的光晕,那幡头的条形白幡,竟是一片极其锋利的刀片所制,挟着一缕北风,疾斩何非流脖颈。
哪知他刚走到离那座荒坟六七步远的处所,俄然之间,坟头一个花圈上的数十朵明白花都离开圈体激飞而起,如漫天花雨普通向他打了过来。
他仓猝将花从臀上取下,却见这朵花和花圈上别的花朵一样,都是白惨惨的莲花之形,但每片花瓣竟都是金属所制,瓣端锋利,一大朵白花便如绑在一起的数十把匕首,击中人身,天然是一下便刺进肉里,令人疼痛非常。
何非流是发明本身斩杀鸤鸠鸟的那柄尖刀就在棺材一侧,这才滚避过来的,此时早已将尖刀抓起,一见那黄皮子跳到树上,尖刀当即飞掷而出,其势快如闪电,直射那黄皮子胸口。
何非流仓猝当场一滚,滚在棺材一侧,避过这致命一棒。
本来那无头鬼一从坟中蹿出,麻羽便吓得满身颤栗,可他为人最讲义气,就算再惊骇十倍,也不会扔下老友单独逃窜,一见何非流危殆,当即不顾统统地脱手救济。
时价暮秋,西风凄劲,坟地里的迷魂烟雾已被吹散,麻羽也被吹醒了过来,只是还满身乏力,起不了身。可他抹了一把脸上异化着血污的汗水,定了定神,却又俄然一声大呼:“啊,无头鬼!”
何非流也有些惊骇,但却来了不信邪的脾气,怒道:“我就不信这世上有甚么鬼神!那无头怪物能够是钻进宅兆里去了,我非把他揪出来看看到底是个甚么东西不成!”甩开麻羽的手,迈步就走向那座无头鬼一现即隐的荒坟。
何非流心念尚未转完,那只黄皮子已拾起棺材中间那根哭丧棒,抡动如风,向他疾打过来。
刚才何非流和麻羽向棺材内瞧看李雨曼尸身之时,这只穿戴衣衫的黄皮子便蹲踞在棺材上方的一棵杨树之上,面对着麻羽,用双眼对他放射了迷魂腺素。当时麻羽心念正缭绕在李雨曼身上,被迷魂以后,神智庞杂,竟产生了李雨曼的思惟与行动,连声音也变成了李雨曼的女声。那黄皮子再进一步迷引,麻羽便不由自主地对何非流下起了杀手。而黄皮子眼中放射的这类迷魂腺素,只要禽鸟之类的鲜血能够冲解,是以何非流用鸤鸠鸟的鲜血喷在麻羽脸上,才一下让麻羽复苏过来,制止了两人自相残杀。
只是人们科学黄皮子的仙家神通,却也并非全然无稽,因为黄皮子双眼当中,确切能够放射出一种迷魂致幻的腺素,能够短时候内节制人的思惟和行动,令人作出变态的事来。
何非流身子都来不及站起,那里还躲闪得开?
那黄皮子刚跳到树上,安身未稳,尖刀已至,那里还能躲闪,一下被尖刀贯胸而入,刀尖从后背透出,立时长声惨叫,一头从树上栽落下来,掉进上面的棺材以内。
何非流从地上翻身爬起,长出了一口气,体贴麻羽安危,顾不上别的,当即奔向他身边。
俄然间一道黑影电射而至,当的一声,击在灵头幡幡头的刀片之上,击得幡头齐颈折断。本来危急关头,倒是麻羽掷出哭丧棒,打断了那无头鬼的灵头幡。
他更是惶恐,没想到被一朵花击中也会如此疼痛,低头一看,那朵花击中本身左臀以后,并未落地,还嵌在臀上,就像屁股上开出一朵花来,令人哭笑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