猛听得“喀嚓”一声大响,灰尘四散,棺木纷飞,荒草丛生的坟头竟从盆形洞穴处中分裂开,内里呼地蹿出一个白影,未等落地,便挥起一根白杆白顶的灵头幡向何非流打来。
他仓猝将花从臀上取下,却见这朵花和花圈上别的花朵一样,都是白惨惨的莲花之形,但每片花瓣竟都是金属所制,瓣端锋利,一大朵白花便如绑在一起的数十把匕首,击中人身,天然是一下便刺进肉里,令人疼痛非常。
那黄皮子身材矮小,隔着棺材看不见被棺体挡住的何非流,若从中间绕畴昔,又怕何非流偷施攻击,当即向上一纵,跳到棺材上方的一棵杨树之上,想居高临下,再行扑击。
何非流从地上翻身爬起,长出了一口气,体贴麻羽安危,顾不上别的,当即奔向他身边。
何非流被坟头裂开时扬起的灰尘溅了一身,已吃惊非小,一看从坟中蹿出的白影恰是那无头恶鬼,更是骇然,仓猝向旁一滚,避开打来的灵头幡。可那无头鬼行动奇快,一幡打空,又一幡接踵而落,直击他头部关键。
何非流惊魂出窍,猛地双足一蹬地,从斜刺里箭普通射来,一把将那无头鬼拦腰抱住,向地上狠命一摔。乘此机遇,麻羽敏捷翻身跳起,劈手夺过无头鬼手中那根幡杆,抡杆向他胸口便打。
麻羽神采煞白,抓住何非流手臂,颤声道:“阿……小河道,我们……我们还是快走吧,那……那无头鬼实在太可骇了!”
那黄皮子刚跳到树上,安身未稳,尖刀已至,那里还能躲闪,一下被尖刀贯胸而入,刀尖从后背透出,立时长声惨叫,一头从树上栽落下来,掉进上面的棺材以内。
麻羽见老友遇险,也顾不得惊骇了,拾起那根黄皮子栽下树时放手扔落在地的哭丧棒,抢上前来,狂抡乱舞,护在何非流身前,抵挡长空激飞的花朵。可坟上那十几个花圈一个接一个的飞花击来,花朵当真是铺天盖地,挡上挡不了下,挡前挡不了后,他也接连被花朵击中,痛得啊啊大呼。
何非流身子都来不及站起,那里还躲闪得开?
何非流也有些惊骇,但却来了不信邪的脾气,怒道:“我就不信这世上有甚么鬼神!那无头怪物能够是钻进宅兆里去了,我非把他揪出来看看到底是个甚么东西不成!”甩开麻羽的手,迈步就走向那座无头鬼一现即隐的荒坟。
何麻二人瞧着那坟头上的十几个花圈和没胫的荒草,都惊奇不定,不知何故天已放亮,那无头鬼还敢出来,而又一现即隐,莫非就是想将人吓走么?
何非流是发明本身斩杀鸤鸠鸟的那柄尖刀就在棺材一侧,这才滚避过来的,此时早已将尖刀抓起,一见那黄皮子跳到树上,尖刀当即飞掷而出,其势快如闪电,直射那黄皮子胸口。
便在这时,坟上又有几个花圈上的花朵飞了起来,上百道红色花影一齐向他疾打而至。
何非流不管如何也没想到,本是给死人献祭的花圈上的花朵竟会飞起来打人,直吓得魂飞魄散,仓猝一个“斜插柳”向旁蹿射出去。可他避得还是慢了一步,被一朵白花啪地打中了左臀,疼痛彻骨。
本来那无头鬼一从坟中蹿出,麻羽便吓得满身颤栗,可他为人最讲义气,就算再惊骇十倍,也不会扔下老友单独逃窜,一见何非流危殆,当即不顾统统地脱手救济。
蓦地何非流向地上一倒,躲过十几朵击到身畔的白花,随即当场一滚,滚到那座荒坟跟前,人没站起,便弹腿一脚,踹进一个约莫脸盆大小的坟洞穴里。本来他趁麻羽为本身抵挡花朵之际,偷眼瞥见坟洞穴里白影隐现,才知那无头鬼公然是躲在坟内,当即欺近坟畔,觑定那白影一脚踹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