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羽搔了搔头,问道:“这首诗是谁作的?诗题又是甚么?”
哪知他身躯过分胖大,窗户相对较狭,他只钻出一个头去,双肩便被夹住,一时没法脱身,反而挡住了别人跳窗追出。
当时秋月高悬,银辉匝地,月光之下,但见这杜韦娘穿戴一身黑衣,只要十七八岁的年纪,腰如细柳,貌若幽兰,竟是一个美得不能再美的少女!要不是她刚才捣了一番鬼,月夜当中,真让人思疑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了!
何非流哪能让她插上,左手蓬的一声,便将她右腕脉门扣住,让她满身酸麻,转动不得,跟着右手疾伸,一下抓在她的骷髅头上。这一抓之下,骷髅头竟全部被抓了下来,本来杜韦娘戴的是一个骷髅面具。
麻羽笑道:“替你做鬼那也无妨,不过你必须现身出来,让我看看你的鬼模样。你要真是一个标致得要命的女鬼,我便心甘甘心肠做你的替人,所谓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骚嘛!但你如果个丑八怪,那可恕我敬谢不敏。”
梅吟雪脸上一红,在何麻二人说话之际,她脑中快速搜刮统统熟记的唐诗,竟无一首是以从字开首的,想要诬捏,却又没有急才,这时见世人目光都已向她瞧来,不由大为宽裕,只道:“从……从……从……”从了半天,竟是连第二个字也没法接出。
何非流道:“轮到我以‘山’字开辅弼接了。嗯,我就接一首知名氏的《无题》吧:山上楼台湖上船,清风明月共流连。军书莫报边庭事,新得娥眉正少年。”
何非流心念明灭,当即从地上拾起一粒石子,甩手疾掷而出,啪地一声,正打在杜韦娘的右腿膝弯,杜韦娘立时腿一软,扑倒在院门口。
那自称杜韦娘的怒道:“你此人最可爱,我的替人就是你了,我必然要让你替我做鬼!”
只听杜韦娘阴恻恻隧道:“好,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模样,只是看了以后,你可不要悔怨!”跟着话音,窗户俄然无风自开,一颗头颅从窗外探了出去。
但是梅吟雪尴尬之下,脑中一片空缺,这个‘高’字也没法接出,还是只道:“高……高……高……”
麻羽道:“除了柳传授外,你们如何都接的是知名氏的诗?而这几首诗我又一首也没传闻过?不对,不对,我看这几首诗都是你们因为接不上来而瞎编诬捏的!”
何非流飞掠而前,两个起落,便到了她身畔,大声喝道:“你到底是谁?竟敢装神弄鬼,入室掳掠?”俯身探臂,伸手来扳她肩头。
方大陆惶恐最甚,因为他所躺卧的沙发就在窗下,那颗骷髅头一探进屋来,恰好呈现在他头上,立时吓得他亡魂皆冒,妈呀一声大呼,猛地从沙发上跳起,将坐在中间的阮小山撞翻,两人一起跌倒在地。
过了半晌,麻羽眨眨眼睛,嘿嘿一笑,说道:“你要找替人我们这里可没有,但如果找老公的话,我倒能够给你保举一个。你能够现身出来看看,我们这里有一个叫做何非流的人,不但风骚萧洒、美女通杀,并且诗词歌赋无不精通,和你这个也会吟诗掉文的女鬼可谓绝配。”贰心中惊奇不定,不知窗外说话的是真鬼假鬼,便用心谈笑激她现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