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非流又惊又喜,定睛一看,持刀刺中阴海棠的竟是李雨曼,那柄尖刀是一把生果刀,猜想她必是被张铁嘴刁悍以后,深感世道险恶,因此暗挟利刀防身,并在危构造头,出刀救了本身。
何非流有所觉悟,但还是不明白阴海棠右胁下如何会变出身外化身,而就在他分神细看凝神之时,接连被空中那阴海棠抓中两爪,痛不成挡,一个趔趄,坐倒在地;与此同时,麻羽也被地上的阴海棠一脚踢倒,两个阴海棠的四只手爪当即向他们脖颈一齐掐落。
此时夜色深沉,只听得秋风瑟瑟,直如鬼声啾啾,正在呼魂唤魄。
可没等阴海棠的脚踢到,那人头竟呼地飞蹿而起,直扑她的面门。
阴海棠亡魂皆冒,仓猝仰身向后闪避。只听“飕”的一声,那人头从她头顶掠过,飞上她身后的一间客房,随即蹿房越脊,瞬息之间,便不见了踪迹。
百忙当中,何非流偷眼一瞥,只见空中那阴海棠老是跟着地上阴海棠的手势上蹿下落,左扑右击。借着星月之光,他凝目细看,模糊发明地上阴海棠的右臂之上,仿佛有一条极细且色彩极淡的丝链与空中的阴海棠相连,她右臂振动,以丝链牵引挥送空中的阴海棠,恰是如臂使指,天然是要多快就有多快了!
贰心念未已,只见那被刺中的阴海棠既没流血,亦未惨叫,却收回“砰”的一声大响,全部身材像气球一样爆破开来,连身上如雪的白衣都破成了碎片,胡蝶普通四下纷飞。
若在平时,以阴海棠鬼怪般的技艺,岂能给何非流飞刀射中?但刚才她面对人头扑击,实在骇惧过火,魂不附体,才被何非流一击到手。
阴海棠并非胆弱之人,但目睹亲手割下的人头竟本身飞落到面前,如何不震惊万分?只觉两腿间湿淋淋的,竟有尿液流了出来。
便当此际,从何非流等人入住的套佃农厅窗户当中,一物俄然飞蹿而出,快速落在阴海棠面前。
他是要说幽灵前来报仇,可“仇”字尚未说出,猛听得其他几人齐声惊呼,呼声慑伏非常。
他也吃了一惊,却见世人目光集注之处,竟是两只手臂从客堂窗户飞了出来,就落在世人面前,随即在地上一点,又飞蹿起来,超出世人头顶,蹿房越脊而去。
阴海棠喉咙已被生果刀堵截,颈下鲜血狂涌,气味也已提不上来,痛苦得脸上五官变形,非常狰狞,立在本地,身躯晃了几晃,便仰天跌倒,接着四肢又抽搐了几下,然后便一动也不动了。
阴海棠骤吃一惊,愣住抓下的手爪,闪目旁观,可不看还可,一看之下,直骇得魂飞魄散,身子连晃数晃,几乎栽倒。
便在这时,俄然寒光一闪,一柄尖刀噗地刺进了那从空中向下扑抓何非流的阴海棠胸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