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中的眩晕一晃而过,单逸尘闭目深吸了口气,将涣散的认识强行拉拢返来:“火烤。”
但是,本日他返来得仿佛有些晚,眼看着太阳即将下山了,阮墨用树枝戳了戳早已凉掉的烤肉,有些沉闷难平。
或许,从今今后都不会有机遇对她说出口,但他会死守至生命的最后一刻。
暖和的火光烘着冰冷的脸庞,温和的亮光遣散了些许山洞内的空寂与暗中,她抱紧本身的膝盖,听着枯枝烧得噼啪响的声音,将小脸埋了起来。
间隔两人落崖已有三四日了,单逸尘每日都会出洞打猎,顺带探一探路,看是否能寻到通往崖外的路,直到日落时分才返来。
他必死无疑。
即便她今后仍要成为北漠皇子的皇妃,他亦会在暗处跟从庇护她,不离不弃,守她一辈子安然喜乐。
“咕噜……”
这数日来,两人共居于山洞内,朝夕相处,就连夜里歇觉时,也从最后她怕冷主动蹭到他怀里,变成了厥后他会自但是然地搂着她入眠。
若非蒙受险境不得脱身,他不成能明知她会担忧,还迟迟不回到山洞来。她不能在此坐以待毙了,万一他当真不幸……丧命了,那这场梦境一样会重新再来,与其坐着干等,不如出去找找看,说不定能极力将他救返来。
阮墨已有力再想,沉重的眼皮子耷拉下来,挣扎无果,终是忍不住沉甜睡去。
没有甚么比救回他更首要的了,再如何惊骇,又岂能比得上让他丧命的惊骇?
单逸尘垂下眼眸,将冷得双肩微颤的人儿悄悄搂入怀中,一点一点地抱紧了她。
他前几日都赶在日落之前回到山洞,这会儿天都黑透了,还未返来,莫不是赶上甚么伤害了吧……
口中充满着腥甜的味道,然单逸尘却不管如何抵挡不住昏沉,浓厚的困意囊括而来,他的头往一旁沉沉侧去,完整落空了认识。
“甚么?”阮墨一听,本就无甚赤色的小脸更是白了几分,“……削掉?我……我不敢……”
心底再明白不过的事情独独占一,那便是——
“公主……唔!”
“公主……”恍惚的认识被胸口撕扯的痛苦突然唤醒,单逸尘眉心一动,半掀起眼皮,暗沉的黑眸缓缓看向跪在身侧的女人,“臣……咳……臣无事……公主莫要……”
直到包扎好最后一处伤口,她终究身子一软跌坐在地,牙关松开的一瞬,只觉腮帮子酸软得底子关不上了,染血的手也抖得再握不住匕首,只能抵不过怠倦地倒了下去。
然不知等了多久,阮墨却始终未能等来,阿谁久去不归的男人。
还好……
破裂的裙角,掉落手边的匕首,她乌黑小脸上感染的点点血污,以及眼角下干透的泪痕……
不成……
单逸尘再次醒来时,天气已微微亮起来了。
单逸尘失血过量,视野中只能模糊瞥见光影,闻言,朝着她的地点的方向,哑声道:“匕首……还在?”
下一瞬,阮墨俄然感受肩上死死一沉,重得她禁不住后退了两步,才勉强扶住倒过来的男人:“你……你如何了?单逸尘?”
估摸着他是寻路时为野兽所攻击,搏命相搏捡回了半条命,却弄成了如此触目惊心的模样。阮墨怔怔看着面前的惨状,底子不知从那边动手,只是拈住他的衣衿欲翻开来,竟扯得伤口微裂,蓦地排泄血来。
目光每扫过一处,心口上的抽痛便更深一分。
“单逸尘,你……”
不管他找着路也好,找不着也罢,定要无事返来才好。
她想过该不该出去找他,但又怕他先返来了发明她不在,会更加担忧,只好强忍下这个动机,抱膝坐在洞口等。
阮墨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腹部,望了眼外头已然黑如墨染的天,心头那抹沉闷却被模糊担忧取而代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