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这么下去……再这么下去……
她想过该不该出去找他,但又怕他先返来了发明她不在,会更加担忧,只好强忍下这个动机,抱膝坐在洞口等。
他必死无疑。
晚风微冷,凉意瘆人,阮墨缩了缩脖子,起家回到燃烧已久的火堆旁,用石头用力敲击着他生过火的那块打火石,等终究燃起火堆来,柔滑的手心都微微磨破了皮。
“甚么?”阮墨一听,本就无甚赤色的小脸更是白了几分,“……削掉?我……我不敢……”
单逸尘失血过量,视野中只能模糊瞥见光影,闻言,朝着她的地点的方向,哑声道:“匕首……还在?”
“公主……唔!”
倘若单逸尘寻到了出崖的路,很能够,她便还是会被送到北漠和亲。故而,每回单逸尘返来,她的心都会被吊得老高老高,恐怕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奉告她,寻到出去的路了。
“在……在的……”她立即往袖口摸去,抓了个空,赶紧起家回到方才待过的处所寻,在火堆旁寻到后,立即拿着回到他身侧,“匕首在这里。”
一夜无梦。
间隔两人落崖已有三四日了,单逸尘每日都会出洞打猎,顺带探一探路,看是否能寻到通往崖外的路,直到日落时分才返来。
午后,单逸尘还是出去寻路了,只留阮墨乖乖待在山洞里,未曾踏出去一步,只浅浅歇了一个午觉,其他时候皆守在洞口四周张望。
他早知不该勉强公主做这等事情,是以,方才也并未主动奉告她体例,拗不过她一味对峙,才……罢了,既然公主没法做到,他也不肯难堪她,是死是活,统统便听天由命。
阮墨心底发寒,握在刀柄的指尖紧得发白,但任凭她再如何呼喊他的名字,他也不再有任何回应。
没有甚么比救回他更首要的了,再如何惊骇,又岂能比得上让他丧命的惊骇?
“单……单逸尘!”
啊,好饿……
“好。”她回身将匕首拔出来,放在火焰上,让炽热的火舌缓缓舔舐过刀锋,敏捷来回几遍,然后重新回身面向他问,“然后呢?”
浑身是血。
还好……
单逸尘垂下眼眸,将冷得双肩微颤的人儿悄悄搂入怀中,一点一点地抱紧了她。
她所但愿的,最好的成果,便是在寻到路之前,顺利出梦。
身上的疼痛已然减轻很多,他曲臂微微撑起上身,扫了一眼那些措置过的伤口和交相缠绕的布条,黑眸一转,便落在了伏在一旁熟睡的阮墨。
单逸尘再次醒来时,天气已微微亮起来了。
不管他找着路也好,找不着也罢,定要无事返来才好。
牙关紧咬,握刀的手亦禁不住地颤栗,刀尖嵌入皮肉的纤细声响,令她几近浑身起了一层疙瘩。
直到包扎好最后一处伤口,她终究身子一软跌坐在地,牙关松开的一瞬,只觉腮帮子酸软得底子关不上了,染血的手也抖得再握不住匕首,只能抵不过怠倦地倒了下去。
身份、功劳、财权皆不首要,他愿为了她放弃这虚无缥缈的统统。
这是他对她一人许下的信誉。
本来无缺的衣衫被撕扯划破,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及满身,看形状像是野兽的利爪留下的陈迹,残暴至极,乃至有几处深可见骨,有的血液已然凝固,有的还汩汩冒出血来,混着泥污和碎石悄悄流淌。
他前几日都赶在日落之前回到山洞,这会儿天都黑透了,还未返来,莫不是赶上甚么伤害了吧……
此生当代,他已没法分开公主了。
出崖线路的标记他已留下来了,若本身当真活不成,公主也定能寻路出去,不会困死于这山洞以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