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不消你操心,我早就摆设好了,歇心吧。”姥爷对劲地说完,出去了。
这辛苦是下到了,管事不管事的就不晓得了,人们都说,心诚则灵,妈妈是心诚了,到我这儿灵不灵,我想必然会灵的。
自家的井挖完了,再到邻居家去挖,近处的挖完了,就到远处去挖。
“人家也是驰名有姓的大师闺秀,不赐个姓也就罢了,总不能连那名字也不给了吧。”姐姐委曲地对我说。
......
“秀英哎,这阳阳儿快落呀,早点儿去供销社买麻纸去,去的迟唠可叫关了门。过来奶奶给你拿钱。”西屋传来姥姥亲热的声音。
“奶奶,这充裕一毛钱,给弟弟买糖吃?”姐姐低声叨教道。
姐姐“噗嗤”一笑说道:“还秘方呢,全堡人都晓得,全县人都晓得。”
“就我不晓得。”姐姐答道。
“奶奶,这就够啦?”
二人来到井台上,揭开井盖,好家伙,白呜呜的,把个井口眼看就要封了。
“叫你爷爷跟大队拿点儿那边边角角的,就够了。”
“心疼。”
“是不是二姑,”姐姐把脸扭向妈妈。
“奥,姐姐好悲伤,我给姐姐擦擦眼泪吧。”说罢,我和姐姐会心的笑了。
“你个死女子,你那房里生着炉子,烧着炕,严严实实地给你关着门,冷着你啦?倒是你奶奶我,冷得不可,你也没说出来,拉奶奶去你房里和缓和缓,上你那热炕上捂一捂。”
姐姐一捂嘴,表示我别问,然后靠近我的耳朵低声说道:“我的钱有效。”
我把头伸了过来。
在第二盒药还剩下半盒的时候,我的伤口愈合了。
大多数人家的井,都没有井沿儿,井台和井口上的冰连成一片,不谨慎就会滑入井口。
明天被我吓坏了的姐姐,心不足悸的,不时地抬开端来看看我,还把两个大枕头靠在我的两侧。
“唉,不买两个蜡头子?”
日复一日,姐姐的黉舍放假了。
“往年在家写,能跟大队要瓶火油,本年呀,唉,看奶奶咋策画的唻。”姥姥无法地对姐姐笑笑。
“那过来,让姐姐揪揪耳朵。”
“这么大个堡,就没有这么一点儿药,今儿早上赶上二小眼放牲口,骑他们队的大红马,下了趟县,这不,才花了八毛钱。”姥爷以胜利者的姿势,用胜利者的口气说道。
妈妈还抱着我的脚,悄悄地给我揉着脚指头,看了看我,笑笑,没答复。
我猜想,此时姥姥的眼里必然闪着晶莹的泪花。
“来来,姥爷给娃把这药抹上,我们就用饭。”说着,姥爷把在手里捂了半天的药盒,抠开封皮,翻开盖,翻开炕席掐了截席篾往药膏上一挑,折了。
就为这,多写几遍没啥。
“甭价,再过两天,看看你爷能不能再要点儿返来。女子,秀英大了,别笑话奶奶啊。”姥姥说完,难堪地笑了。
“那我一遍给奶奶捎带的打返来算了。”又听姐姐说道。
“姐姐不是有好多钱吗?”
给出产队,大队写,总要耍耍大样,豪宕一回,略不快意就算废了。
“奶奶偏疼,客岁咋不说,奥,闺女外孙亲,我这孙女子就不亲了?”姐姐找骂,隔着堂屋嚷道。
姐姐把满满的一盆冰霜,放到炉口上,一会儿便成了半盆水,姥姥又把几截茄子秧放到内里煮,煮好了便放在炉台上泡着,凉一点儿了,妈妈开端给我洗脚,洗到水凉了,在放到炉口上热一热,再洗。
“你挨骂了就会欺负我。”我坐直了,说道。
“姥姥喊你呢,你咋不承诺?”我悄悄提示姐姐。
“呦,你的耳朵咋一个大一个小?”姐姐一惊一乍地说道。
实在是说给姥姥听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