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。”乌孙崖皮笑肉不笑地快步近前,摘下风衣帽檐,往我小腹处瞥了一眼,道:“恭喜兰妃,又得麟儿,可喜可贺呀!”
“承敬妃娘娘吉言。”我亦面不改色,微微福一福身,劈面对她答腔,心下却有几分不安。
乌孙崖径直打断我,“我来天然有我的企图,兰妡,有件事你怕是还不晓得吧?”
我一鼓作气,又再增言:“且我虽为皇妃,却不过是这朱墙宫苑中浩繁女人中不幸的一个。天子薄情寡信,这你应当清楚,想丽妃当年是多么荣宠,到头来呢?名不正言不趁便打入了冷宫,我又算得上甚么?进宫一载不足,我刻苦受难的光阴远多于所谓恩宠,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莫非不晓得吗?”
“定王忌辰?”怨不得小巧又是一场大病。
“如何,这大寒夜不在宫里安息疗养,要去秋澜殿看惠妃?这会儿怕是不便利喏!”她往秋澜殿瞟了一眼,美艳的唇畔勾出一弯意味深长的弧度。
且乌孙崖对梁慕恨之入骨,我自是不能再称呼她为敬妃娘娘,是以改口唤她大名。
“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。”乌孙崖倏尔切近我耳边,喃喃抬高声音在我耳畔低语道:“兰妡,你可晓得你这腹中孩子因何而来?你又是否晓得我们的天子陛下自从玉小巧有身以来一向守在秋澜宫,怎会忽地跑去你的长信殿宠幸你?”
夏婉!
“这与我无关,乌孙崖,冤有头债有主,你要抨击该去找慕元昊,而非我,我只不过是个无关之人。”
“你爹爹是不能披挂上阵,也不懂赞画军机,可别忘了,是谁将披肝沥胆将慕元昊扶保上帝位?又是谁鞠躬尽瘁为慕元昊打下斑斓江山?若无你爹,有他慕元昊的风景吗?”
我当时并不太明白乌孙崖的话,颇显呆愣的盯着她。
乌孙崖是个怪人,我好久前就已经领教过。现在星夜相逢,四下无人,真不晓得她又有何目标。
“没错,定王忌辰!我传闻当时玉小巧不知天高地后,正在秋澜殿记念亡夫,但是竟让咱皇上给遇见了,你说皇上气不气?但玉小巧肚子里怀着他的种,又像根浮萍般命薄。慕元昊是打也打不得,骂也骂不得,只好拿院里的满院翠绿出气,一夜之间叫主子弄去了大半,再然后就喝了个酩酊酣醉,去你的长信宫找安慰去了,哎,说到底你是沾了玉小巧的光啊!”
她不知何时拔出一柄匕首,已然将锋利的刃口抵在我脖子上,霎然冷冽如霜,双眸含愤,咬牙切齿说道:“我乌孙崖是塔塔的公主,是草原上万人敬佩的明珠,偏却赶上慕元昊,赶上你们大梁,让我统统的梦都成了泡影!”
起先不知,现现在呆得久了,甚么人甚么脾气我大抵还是清楚的。
“以是你想将我的死嫁祸给小巧,再让孟依梅以此为把柄进犯小巧是吗?”
乌孙崖轻笑点头:“因为我恨慕元昊!我恨你们梁朝!恨你们梁朝高低每一小我!我早对你说过,自打入这梁宫时起我就没想过过一天安生日子,慕元昊既然那么在乎玉小巧,我偏就要毁了她,而你……”
“看望她?”乌孙崖收回哼哼嘲笑,“如果颜快意的钟粹宫或许我另有点兴趣,玉小巧这秋澜宫?哼……你兰妡几时见我迈进过秋澜宫的大门?”
乌孙崖轻哼而过,却将匕首抵得更近,道:“谁说无关?你是兰伊宁的女儿,是慕元昊的妃子,是大梁十皇子的生母。当年你爹经心极力帮手慕元昊,没少为他出运营策,我有本日他也脱不了干系!”
“纯属无稽之谈!”我忍着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感驳斥道:“慕元昊野心勃勃,即便没有我爹他也一样能够夺得江山。且我爹爹十多年前已经归隐,这朝堂、这江山与他再无干系!你要寻我报仇,实在是好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