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侍寝之事六宫早已晓得,皇上才走凤仪宫总管内监赵福便来传话要我去凤仪宫。之后果为称病未去过凤仪宫,现在既已侍寝,拜见皇后是必须的。
我按竹轩指引一一见过四位夫人。贵妃玩弄着腕上玉镯闷声不出,贤妃慈眉善目对我回以浅笑,淑妃病态奄奄,德妃驯良淡笑。
进了暖阁书玉对我点头浅笑,表示事情办好,我这才安然歇下,欲擒故纵对于天子如许的铁血男儿应当有效。
“落太医,胎儿如何?”从凤仪宫返来我身材已有些不适,因此急招来落青云。
“如何?又做恶梦了?”耳边响起一道声音,我讶然一震,昂首去看,见是天子慕元昊,此时他正紧紧搂着我,体贴肠扣问。
“见美人不在便走了。”阮怀恩说着,躬身随我前行。
竹轩、玲风她们低头不答,像是出错的模样。“是朕让他们不要出声的。”天子轻描淡写带过。
阮怀恩等不知真相,大老远见了我便邀宠道:“美人这是去哪儿了?才刚皇上过来,美人不在。”
众妃散去时轻鸢唤我留下,我点点头随她而去,到了内殿皇后已换了身简便的衣衫,正在棋坪前单独下棋。闻声我来缓缓吐出几个字:“身子骨可大好了?”
他大手紧紧箍着,轻声说:“传闻你睡不好,过来瞧瞧。刚才如何又做恶梦了?”
我不卑不亢行完礼便不再言语,退到一边去。放眼瞧去很多人面露不愉之色,约莫因着皇后的干系皆不敢出声。而那叶美人本已冷淡我已久,现在却也显出一脸亲和,仿佛又要与我套近乎。我只感觉好笑,并未太理睬她,这类墙头草,要她何用?
“会不会伤着孩子?”
天子一如既往在傍晚或是入夜来荣慧堂略坐半晌,或说会儿话,或听我弹奏一曲。我不肯揭穿帏帽他便不逼迫我。
“不要!不要!不要啊!”一声惊起便撞入刻薄的胸膛中。
对这位皇后姑姑我并无好感,却不得不装出一副亲和的神采。只要我不出忽略,谁又本事我何?
估摸着天子已分开荣慧堂,我才抬步起家回宫。
“他还好吗?”想到玉郎我俄然好牵挂,昨日侍寝之事六宫晓得,玉郎虽被囚禁,密查动静总还是行的,他若知我投入天子度量,该是如何悲伤呢?
“你倒是肯为别人着想。”天子斜枕着头把玩我的发丝,轻嗅道:“别胡思乱想,好好养着身材才是闲事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皇后的话中没有半份豪情,又命我向四位夫人见礼。
竹轩扶着我径直前行,到了殿下相高高在上的皇后叩了几个响头:“臣妾叩见皇后娘娘。”
“是。”我回身入坐,同皇后一起下棋,皇后边落子边问:“宫中可还风俗?”
“美人放心,只隔一个月,不会等闲叫人看出端倪,再说有臣的药保养,孩子不会很快显怀。”
踌躇好久我才问出来,落青云久不开口,我已猜到环境不妙,恐怕从他口入耳到一个不好的字眼,因此闭目抬手要他沉默,长舒一口气道:“落太医,我现在不便出宫,他那边还烦你们父子多多照顾。”
说罢我羞怯笑着将脸转畴昔背对着他,他大手一掰将我的脸挪过来,我忙垂下头去。他缓缓抬起我的下巴,含情脉脉向我靠近。
我被他说的一阵脸红,羞赧道:“臣妾哪有那本领,皇上惯会讽刺臣妾。”
“十二楼中尽晓妆,望仙楼上望君王。锁衔金兽连环冷,水滴铜龙昼漏长。”我哽咽说完此句,伤感道:“后宫这很多妃嫔都等着皇上,臣妾卑贱之躯,能得君恩几时?”
拂晓时天子醒来,两具暴露的身材还仅仅相贴,天子将我埋在他怀里的头缓缓抬出,面露愉色。我心中已如刀割,却不得不装出害臊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