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猗招手让青葙将洗过的面具拿过来,亲手给她戴上,将银色系带绕过耳后在她颌下系好,柔声道:“快随藏香去吧。”
萧曈哈哈的笑,也不在乎,当然她说的话也不见得入耳。
萧曈面前一亮,跟着眉色一震。
往年萧曈除夕宴后都是在睿思堂和一帮兄长们说时势,或去马场打毬,或在演武堂调.教子侄,本年倒是转了性子,跑到梨音堂传闻唱了。
安平公主开口赶人,“二伯母拜见过了,还不走人?”
萧琰走近她。
萧琰嗯了一声,走到青葙端着的铜盆前。赤芍按沈清猗叮咛从小匣中取出一个剔刻墨梅的圆肚瓷瓶,拔.出塞子滴了五滴入盆,将白叠巾浸入盆内,揉干大半水后递给萧琰。
萧曈嫣红的唇一笑,暴露乌黑的牙,“青蕃地风沙大呀,薄脸皮都被吹破了。”
沈清猗的心顿时在刹时柔嫩,她想起了本身的母亲,眸光不觉变得和顺,仿佛阳光下的春日碧水,出现柔暖的波光。
“哦,是宝宝啊。”太夫人一句让萧曈黑了脸,“二伯母,我已经长大了,不是宝宝了。”
众堂兄都哈哈笑起来。
萧琰耷眉道:“那我先去了。”向沈清猗行了礼,穿了乌头履出门,随藏香出了廊子,沿着连接的曲廊进了梨音堂。
她一腿曲着、一腿垂着坐在最西侧的壶门榻上,在萧琰跽坐俯下.身施礼时一掌拍在她肩上,呵笑一声,“小十七身板不错。”
一起上萧曈都与安平公主扯话,公主懒得理她,三句回一句,回的话也不是好话。
“姊姊。”她取上面具递给青葙,欢乐上前,“你如何在这?”不是陪那些堂姊堂嫂们打木射么?
午正时分,宴席结束。
堂上的说唱已停下来,大师都闻声了这句话。
萧曈倒是个不见机的,哎呀说道:“我也有好几年没给二伯母存候了。三嫂,一起去。”
安平公主很高冷的挑了下眉,“比你两个儿子都强。”
走出屏风,便见沈清猗坐在花鸟夹缬插屏榻上含笑看她。
隔得这么近,她能闻到沈清猗身上淡淡的香,不是白梅的冷香,是一种如有若无的淡香,很像母切身上的香味,带着两分清远、玄幽,让人想去探个清楚……她不由向前挪了半步,靠得更近。
萧琰不由呆了呆。
被母亲拽过来传闻唱的萧绍、萧继两兄弟无辜的对了下眼,他们这是躺着中箭?
世人起家恭送太夫人离席,便依辈分挨次前后出明堂,在仆婢拥随下各坐肩舆回府。当家的娘子们多数都归去了,因早晨另有自家的分岁宴(年夜饭)要筹办,虽说早已将各项事件安排了下去,但主母还是要坐镇家中的。叔伯辈们多数去了睿思堂喝茶说话、下棋、玩叶子牌。年青一辈各有各的玩,有归天子承和院的,有去萧璋骏德院的,也有在萧玳呼喊下换了箭袖衣服去马场击鞠的,另有去马场中间的演武堂干架的,包含几个好斗的娘子。当然,大多数娘子们对比武干架或腊月北风里跑马打毬没兴趣,或相约换了胡服骑马逛市,或随萧珂在国公府群萃苑里游园赏景,或去萧瑟的瑞雱斋谈诗说赋,或由沈清猗作陪,在群萃苑的暖阁内打木射,或随安平公主在群萃苑的梨音堂里听伎人说唱。
萧琰哦了一声。
沈清猗忍不住好笑,道:“这红疮是用药胶固结,黏着那一处的皮,像你这般擦法,谨慎撕落你一块皮去。要像如许,按在疮边,顺着打圈悄悄拭,多拭几下,药胶融入药水后,垂垂坚固便脱落了。”她边说边做手势,正待叮咛赤芍接过巾子擦拭,却见她望着萧琰的目光带着非常体贴,那声叮咛便顿在了喉咙里,招手叫道:“阿琰,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