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琰连耳根子都红了,忿忿道:“哼,阿兄阿嫂一起讽刺我!”
萧承忠应诺。
“哪有阿兄说的那么夸大?”萧琰脸红了。
他看了眼老婆,游移了下,“我曾向母亲探听当年情由。母亲说,景苑的奴婢奉侍不经心,被父亲全数杖毙……”
十一岁的少年,哦不,少女,开端当真思虑:要不明儿起找几本春宫图观赏观赏?
萧琰咳了一声,“不是新四嫂,是四嫂。”说的仿佛四哥又娶妻似的。
沈清猗盯着医书的目光凝了一下,萧琮对他这位十七弟倒真是上心。
“阿兄,阿嫂。”
萧琰:“……”
北方贵家都有饮牛羊乳的风俗,兰陵萧氏从江南迁到河西后,很多饮食就接地气了,既保持士族世家的饮食风雅,又吸纳其他无益的风俗,比方健旺身材的牛羊乳。不过商清不喜,以是萧琰从小也不吃,厥后还是听绮娘劝,说习武不能太肥胖了,才每日加了牛乳,羊乳倒是如何也不消的。实在是她的心机感化,他们唐人又不像胡族一样以肉食为主,身上怎会有那种羊的腥膻味儿?
“景苑的风景好像江南,是父亲特地为商娘子所修,旁人都不得入,就连母亲……”萧琮止口。
萧琮咳了一声,伸脱手在她冰冷的薄银面具上抚了下,浅笑道:“阿琰怎会晤不得人?是人见不得你啊!这般美质无双的少年郎君,只怕人见了,走路都要撞柱子呢。”
萧琰嘴角抽了下。
萧琰回到清宁院,乐滋滋的去处母亲禀报承和院之行,抱怨萧府太大,她走了好半天都没碰上一小我,商平淡淡一句“那是你人小腿短”,噎得她卡住了。
沈清猗微微点头,寒眸沉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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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晌,她浅浅淡淡吐出一句:“又不是你被压。”
商平淡淡的,“哦,你晓得如何压?”
商清斜了她一眼,“你晓得甚么是‘气质清华?’”
萧琮笑道:“阿琰你忘了,我们兰陵萧氏是膏梁士族,向以肤白为贵,若脸上不覆面具,在军中栉风沐雨的,不出一年,必是皮黑肉糙,风仪大减。”
萧承忠沉默了下,木着脸应:“喏。”
又提及沈清猗:“新四嫂,哦不,是新嫂子,四嫂,她长得有点像您。嗯,也不是长得像,是气质。”萧琰一双眼眸笑弯,“气质清华,这点像您,不过,还是您最都雅。”
萧荣一早得了萧承忠的通报,已作了安排,当即回道:“郎君放心,谁敢多句嘴,直接杖毙了事!”
“……”
他说着又笑,“当然,也有如何都晒不黑的白面将军,像父亲,八叔都是。不过,耐久在军中风吹雨淋的,不免皮肤粗糙,若不细心保养,只恐被人耻笑‘豪门黑面卤莽夫’了。之前,凡是我们萧氏后辈领兵,都是要戴面具的。当今,膏梁士族不像之前那般讲究肤白为贵了,不过,还是有很多人以白为美的。”
书房内,茶香袅袅。
萧琰:“……”
到了近中午分,萧琮又叫进萧承忠,让他记得去景苑接十七郎君。
萧琰:“……”
幸亏她已经风俗了母亲这类说话气势,自我调度的本领也极强,转眼便将“今晚就要喝羊乳”的愁闷抛开了,眼眸弯弯的提及阿谁“四喜丸子”,笑得哈哈哈的,说人家脸红得像萘果,还是祭祖涂朱砂的那种。
书房内的奴婢都晓得这个典故,低首闷声憋笑。
她来贺州的路上,曾听随嫁侍女禀报探听来的萧氏轶事。传闻萧氏后辈多有统兵的,普通练兵、行军兵戈的时候,都会在脸上覆面具,以保持士族世家以肤白为美的传统——但这会在家戴甚么面具?
她一脸扼腕的神采。
商清扬了下眉毛,“看来你对新四嫂的印象很好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