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琰一副悲壮的神采,搞不清楚的还觉得她咋样呢。
“金面温侯?”萧琰惊奇的睁大眼。
他舒了舒眉,喝尽一盏茶,放下茶盏,表示端砚、白苏等奴婢都退下。
萧氏的先祖也有这么神勇?不过“金面”是甚么意义?
萧琰回到清宁院,乐滋滋的去处母亲禀报承和院之行,抱怨萧府太大,她走了好半天都没碰上一小我,商平淡淡一句“那是你人小腿短”,噎得她卡住了。
萧承忠应诺。
又提及沈清猗:“新四嫂,哦不,是新嫂子,四嫂,她长得有点像您。嗯,也不是长得像,是气质。”萧琰一双眼眸笑弯,“气质清华,这点像您,不过,还是您最都雅。”
便听萧琮道:“我们的先祖萧温侯,任河西道多数督的时候,当时安西都护府还没设立,西域是突厥、铁勒、吐谷浑、回纥、吐蕃、鲜卑六胡横行。咱河西之地就是胡族侵唐首犯之地。先祖每上疆场,都要戴一副金色面具,骑一匹赤骝战马,臂使七尺陌刀,神勇如温侯再世,胡虏纷繁走避,我河西儿郎都高傲称先祖‘金面温侯’。每逢先祖出战,必是欢声雷动,将士莫不抢先,无有怯退者。”
书房内的奴婢都晓得这个典故,低首闷声憋笑。
商清:“……”她能说这孩子想多了么。
萧琰呵呵声,又说:“不过四嫂太冷了些。寒气逼人呀,差点让我拔刀——幸亏没带。莫非四嫂是妙手?”萧琰蹙着眉头,神采蓦地间阴晴不定,好半天拍了下腿,叹道,“四哥必定是被压的那方。”
“哪有阿兄说的那么夸大?”萧琰脸红了。
商清斜了她一眼,“你晓得甚么是‘气质清华?’”
萧琰连耳根子都红了,忿忿道:“哼,阿兄阿嫂一起讽刺我!”
萧琰咳了一声,“不是新四嫂,是四嫂。”说的仿佛四哥又娶妻似的。
“阿琰,快过来坐。”萧琮全部眉眼都笑开了。
萧琰:“……”
萧琰听得津津有味,没有人给她讲萧氏这些轶事,母亲不提,父亲更不消提了,院门都没见登过,但高门士族以白为美她还是晓得的,就像她练武沐浴后若忘了擦面脂手霜之类的,绮娘定是要叨叨——“皮黑肉糙的,今后可如何找美郎君!”
商清叫进绮娘,“晚食起,萧无念加一碗羊乳。”
半晌,她浅浅淡淡吐出一句:“又不是你被压。”
萧荣一早得了萧承忠的通报,已作了安排,当即回道:“郎君放心,谁敢多句嘴,直接杖毙了事!”
萧琮哈哈笑得更开畅,沈清猗将案上茶汤端给他,清声道:“别笑急了。”
沈清猗幽幽道:“十七若揭面出游,要坐五马大车方妥。”
这日是四月二十五,逢“五”的日子。
萧承忠沉默了下,木着脸应:“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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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着又笑,“当然,也有如何都晒不黑的白面将军,像父亲,八叔都是。不过,耐久在军中风吹雨淋的,不免皮肤粗糙,若不细心保养,只恐被人耻笑‘豪门黑面卤莽夫’了。之前,凡是我们萧氏后辈领兵,都是要戴面具的。当今,膏梁士族不像之前那般讲究肤白为贵了,不过,还是有很多人以白为美的。”
萧琰嘴角抽了下。
十一岁的少年,哦不,少女,开端当真思虑:要不明儿起找几本春宫图观赏观赏?
书房内,茶香袅袅。
萧琰判定忽视母亲那句带着嘲弄味的话。
“景苑的风景好像江南,是父亲特地为商娘子所修,旁人都不得入,就连母亲……”萧琮止口。
萧琰:“……”
她来贺州的路上,曾听随嫁侍女禀报探听来的萧氏轶事。传闻萧氏后辈多有统兵的,普通练兵、行军兵戈的时候,都会在脸上覆面具,以保持士族世家以肤白为美的传统——但这会在家戴甚么面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