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最首要的是,“瑗”通“援”义。
他和沈清猗回到东席落座,待上面的弟弟mm上来见礼。
坐于西侧席之首的是梁国公的宗子萧璋,在萧氏同祖父的兄弟姊妹中排行二。
他仰脸哈哈了声,“可惜你二嫂病体未愈,不然听到四弟这句奖饰,定是要欢乐了。”
萧琤也是安平公主所出,和萧琮是一母同胞,与这位远亲四嫂便不见外,宽袖一甩,大咧咧行了一礼,“十四弟阿琤见过四嫂。”不等沈清猗回礼,他又笑嘻嘻说了句,“四嫂生得真是都雅,比二嫂都雅多了。”
萧璋只比萧琮年长一岁,但十五岁就进入河西军,已经参军七年,即便穿戴士族的大袖宽衫号衣,也掩不住矗立健硕的身材,朗笑一声回礼,道:“四郎身子夙来荏弱,还请四弟妹多多操心,为兄先谢过了。”
沈清猗不由多看了她一眼。
席上的小辈都是萧璋的后代,坐在他位席的前面。
这玉璧是“雁好调和”之义。
“二十五妹阿珑见过四嫂。”梁国公最小的女儿萧珑是妾室高氏所出,才及五岁,精美的端倪却已显出今后可令人冷傲的面貌,她性子活泼,一边施礼一边清脆的笑,说“四嫂真都雅!”“四嫂的裙子也都雅!”“四嫂裙子上面绣的花儿也都雅!”……
按礼,新人婚后次日应是在父母所居的正堂叩恩见亲,但萧昡佳耦顾恤萧琮体弱,便就近安排在了承和院。
“好!”萧昡大笑点头。
坐在萧璋下席的萧玳冷嗤一声,“四嫂都雅,关你屁事!”
萧琮漂亮的眉毛皱了下。
沈清猗寒眸微垂。
八名男女婢仆恭敬的跟从在郎君和郡君身后。
沈清猗上前施礼道:“弟妇见过二伯兄。”
兰陵萧氏公然比吴兴沈氏奢贵很多。
沈清猗推着萧琮下楼。
二三十名奴婢鱼贯而入,将一张张食案端上堂来,有河西之地的汤饼、羊肉、胡炮肉、小牛棒炙,也有南边的紫米羹、脍鱼羹、菹羹,配有鸭臛、炙豚、烤山猪、鱼胙、木耳雉鸡、清煎春笋、小巧豆腐等熟生荤素,又有獐脆脯、烤髓饼、白羊酥、百年酥、五仁包、荠菜春饼、梨花糕等南北诸色点心,又有牛羊乳、橘皮汤等南北特性浆饮……每张食案上林林总总不下二三十样,都是用冰清如雪的邢白瓷碗碟、剔透琉璃碗,或银平脱着足碟,以及越州剡溪才产的白竹笼盛放着。
一对新人在奴婢的簇拥下出了新房的帷帐,回转萧琮住的承和院。
贺州地处大河与霍兰山之西,仲春的气候还很有些料峭,堂舍东北角烧着一个紫铜瑞兽炭鼎。
新人一进屋,两边侧席上立即射出七八道目光,有猎奇、打量的,也有猖獗、核阅的。
萧琮咳了一声,回笑,“二嫂亦为贤妇。”
堂内北面和东西两侧已经置了坐席,北面长官是梁国公和安平公主佳耦,两边侧席坐着府里的郎君女郎,每人身后又都跪着奴婢服侍。
萧琮从轮椅上起家,叩首下去道:“孩儿伸谢双亲大人教养成人之恩。”
萧昡取出一只玉瑗,对沈清猗道:“你是个聪明孩子。有你在四郎身边经心,为父就宽解了。”
三位小姑子依序上前给新嫂嫂见礼。
她手中的玉瑗品格绝佳,色如彼苍流碧,外型清雅美好。
萧昡是在提示她,与萧琮一荣俱荣、一损俱损。
沈清猗步态安闲,神采冷酷自如,去处间带着世家女郎的气度。
沈清猗直身仍跪坐于锦垫上。
萧玳嘲笑一声“痴人”,也不等萧琤回席,径直上前,大袖一甩向沈清猗揖礼,“十九弟阿玳见过四嫂。”
便有侍人上前扶起萧琮,坐回到轮椅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