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城,兰陵坊。
幸亏本身从小修习淬体术,不然方才被萧十四戳中那一刀不会只是瘀血。
绮娘轻笑了一声,道:“娘子叫您出来。”
回想起方才胜飞的话。
萧琤冷哼一笑,木刀竟然从不成思议的角度折了个弯,直刀的刀尖狠狠戳在萧琰执刀的右手腕脉上。
它的格式如同帝国的都城,高大浑厚的四周城墙内是如同棋盘对称的坊市,规整刚正,东西、南北的对称线上各有一条阔达百步的笔挺大道,东西曰永定,南北曰安和,两条大道十字交汇的州城中心,坐落着宏阔的河西多数督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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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陵坊原名永福坊,是多数督府正北的一座里坊,住着河西萧氏,即兰陵萧氏的建康嫡枝,一百七十多年前从建康迁到贺州,萧氏家主世袭河西多数督,镇守河西,永福坊遂改名兰陵坊。
河西百姓啧呼不已。
刀锋将落时,刀尖却诡异的转了个角度,从劈刀式变成戳刀式。
国公府东北角有一园苑,名“景苑”,苑内景色更是清丽秀致如江南山川,然所处位置却属偏僻,平时甚是冷僻,少有人至。这日国公府大喜,表里喜乐喧天,却无半分喧哗透入这里,仿佛是隔断了的六合。
那少年郎跳起来,“萧琰,本公子训话,你敢不听!”
河西士庶谁不晓得梁国公嫡宗子萧琮生来体弱,一年到头离不了榻,沈十七娘子嫁畴昔怕是要守活寡。
萧琤心中大快,下巴高抬,正要再挖苦几句,便听内里僮奴在喊:“郎君!郎君!”
萧琰对劲,“我可没亏损。”
卧房门窗紧闭,屏风后是可浴双人的铜箍香柏木浴桶,已经备好了滚热的药汤。
两人合抱粗的梧桐树干被木刀戳入一寸。
新人?——府里谁结婚了?
“哎,先汤浴。”绮娘在后边叫道。
闻声脚步声远去,萧琰这才松开握住右腕的左手。
在新妇青绡车的火线,是骑着赤红骏马的迎亲少年郎。
萧琰蓦地窜起一股郁愤,足尖向前一挑,掉落的横刀飞起在手。双手举刀,进马步,下劈。
“啧,庶女嫁给梁国公嫡长郎为妻,那真是天大的福分!”
前院东南角栽着一株两人合抱的梧桐树,树下插着一把乌木横刀。
景苑的主宅是一座黑瓦白墙的二进寥阔天井,外墙上爬着绿蕨,麻石阶上两扇乌漆漆的门,上面锡环也是乌漆漆的,透着股子幽清气味。
比起萧琤那一刀不遑多让。
萧琤又转头瞪了一眼院内,这才往外疾步而去。
萧琰撤除靴袜、短褐、内衫、裆裤,手一撑跳入桶内。
仲春东风,如刀。
闭上眼眸,脑中回现萧琤先前出招的姿式,一遍又一遍。
国公府占有了三分之一座兰陵坊,高大的白墙内重宇飞檐,凹凸有致,若隐若现在青树之间,又有湖桥荷池,茵草为岸,植柳为堤,亭阁台榭,曲廊相连,引玉河之水入宅,清溪绕竹,丛丛郁郁,虽处河西草原的廓廓之地,却仿佛是建康兰陵巷的高雅风骚。
萧琰左手捂着右腕,抿唇不语,敛下的眼眸隐有晶光闪烁。
萧琰闷哼一声,刀落地,左手捂住右腕,仿佛痛得抽眉。
按理,应当是新郎萧琮迎亲,但“病秧子”新郎“离不了榻”,因而按端方,便由新郎的远亲幼弟萧琤前去吴兴迎亲。
细白如瓷的胸膛上,两处微微鼓起,像绮娘蒸的水晶小巧包。
每回见着都想踩扁,辗碎!
一千名绯衣甲袍的河西军儿郎,持槊列于永定大道两边,寒光凛冽的槊尖让前面看热烈的百姓都不敢往前挤,只好踮起脚尖,尽力抻着脖子往东边张望。
右腕被刀尖戳中的处所只要一片乌黑,模糊作痛,但没有伤到筋骨,完整不是萧琤觉得的要养个两三来月才气再次握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