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我笑，“不疼。”
“爹，女儿来看你了。”
纸钱熏出的烟往我眼睛里蹿，我用袖子擦眼泪，一张手帕递过来，我接过擦了擦眼睛，又瞧见一双绣着白山茶的官靴。
“实在宋家和宋韵昀是一回事，我爹被宋璧害死，我又被宋韵昀盯上了，如果你还想我活着，就不要来找我了。”
我们没有能够了。
天香拿帕子捂着脸，自顾自道：“我十岁的时候，有大师替我算过命的，说我平生繁华，将来还要做诰命夫人。”她指着我，“你看看，她那里有个蜜斯的模样，成日里爬树斗蛐蛐，哪家的蜜斯像她？她崔蓬蓬有甚么好，除了姓崔，另有个好爹，她另有甚么，啊？”
“哧哧”，天香在背面拿着帕子吱吱笑，我抬开端，天香穿一身桃红的衣裙，指着我和叶少兰，“看呐，这有一对狗男女，哧哧，这是一对狗男女。”
那声‘谨慎’拉得老长，我再转过身之时，一抹桃红的身影挡在我身后。我们背对背，利刃刺入了她的心脏，她缓缓转过身来，她一双眼睛大大的，非常精灵的模样。我瞧见她嘴角滴出暗黑的血，我搂着她，“天香......”
话还没说完，一柄泛着阴暗银光的尖刀直接向我的后背刺过来。我还没来得回身，秀儿的尖叫就在耳边，“蜜斯，谨慎......”
天香瞧着我，一双大眼睛凉飕飕的，“我的蜜斯，你终究开端看我一眼了？我还觉得你满心满眼里都只要你的阿谁先生呢。你只要见到你的先生眼里才会发光，只要有他在，你就不会多瞧别人一眼。我的蜜斯，不如你猜猜，那男人是谁。”
天香在马车里甜睡，叶少兰看着我，我说：“她向来爱美，你替她找个好点的处所睡觉，最好有山有水，有花有草。”他点头，说：“好。”
这条山路有些长，我上来的时候内心孔殷，便感觉走了好久，现在下山，叶少兰抓住我的手，我心跳得很慢，便感觉路程也没有那么长。就如日出日暮，瞬息之间罢了。
我扭开首，又听他道：“少兰母亲被扣于宋家，那封信是无法之举，少兰为了家里的寡母，做了错事，还请大人谅解。”
一个着灰色短打的男人匍在林中，激起一地灰尘。刀子捅在他后背，我弯下腰来，手握在刀柄上，“杀人者被人杀，你躲着做甚么，嗯？”
我握着天香的手，天香低头看我们握在一起的手，我说：“是不是那男人骗了你？”
凌晨的山间，雾霭满盈，那头阳光渐起，清冷的光又射穿雾色四散开来，来人跪在我的身边，给我爹上香。我瞧了他一眼，“先生只是西宾，跪在此处，于理分歧。”
“爹，女儿不孝。”我跪在地上，秀儿也跟着我跪下来，“老爷，秀儿没用，让蜜斯刻苦了。”
“嗯，我走了。”我回身要走，叶少兰唤我一声，“蓬蓬，宋家的事......”
他说：“嗯，找死。”
我一把甩开他的手，“叶少兰，你就是个祸害，你就是个祸害！宋韵昀警告过我了，她说不准我们再见面，那天密云也在，她莫非没有奉告你？”
男人的感喟在我耳边，“蓬蓬......”
短刀飞过来的时候又准又狠，我手覆上树枝，终究明白是有人拿这新发的枝桠当弹弓，将淬毒的尖刀弹过来，才快得让人无处遁藏。
‘吃吃’，秀儿在这头低笑，她望着我们，眼神里竟然有一种欣喜，我叹一口气，“宋韵昀找我了，她说......”
那尖刀自树上而来，我只能通过刀锋判定大抵方位，实在我也不肯定树上有没有人，有人的话，隔着如许远的间隔，他又是如何能做到一刀致命的。我内心迷惑太多，天香猝然毙命，我扯下披帛攀到树上，那边底子没有人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