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梅见此景象,不敢再多言,忙掖起袖子,到后院洗衣。
春花抬眼看着镜中的本身,一时缓不过神,镜中的她端倪如画,身姿袅娜,飘然出尘,宛然三月里的春花。
春花吃痛,用力捏紧毛巾,死死咬住嘴唇。
金不换固然有些不快,但是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,内心又有些安抚。
春花沉默将衣服换上,又用猪苓梳洗一番。
三尺皮鞭,油浸得乌黑,乌梢头上打着结,这是万花楼大家忌怕的东西。
春花被叫来时,手里仍然拿着毛巾,洗得泛白的碎花裙裹着她娇小的身躯,似一株雨后的铃兰花,娇弱不堪。她低头站着,不发一言。
凤雏见此,曼声道:“嬷嬷……”
她牵起春花的手,软声道:“刚才我没有发明,本来你是个美人。来,跟我来。”
金不换甚是欣喜,忙唤春花下楼,拉着她细细打量,笑道:“真真想不到,这才是珍珠蒙尘,你也是个活色生香的美人。”
夏月指着她身上的衣服道:“你这都是甚么旧衣服,只怕堂子里的婆子都比你穿得时新。你莫非还给金不换省钱不成?”
金不换沉声对小耗子道:“去把我的鞭子拿过来。”
春花不接衣,对夏月道,“怕伤口污了衣裳,我回屋去取几件衣服来。”
采雪梳洗洁净,手里托着一匣子珍珠粉和一匣胭脂,交给春花,“我们蜜斯说,珍珠粉生肌最好,让你往伤口抹着,这匣子内里的胭脂是新得的,敷脸点唇都不错。本来给你备了几件衣裳和金饰,但此时怕肇事端,今后再说。”
夏月安步下楼,腰若摆柳,软软扶着雕栏,边走边道:“嬷嬷不如把她交给我,好生打扮打扮,说不定你还多了棵摇钱树。”
夏月笑道:“单凭这一头黑发,你就充足魅惑众生了。”
“连冬梅都晓得要件新衣裳,你如何就非穿旧衣不成?”夏月恨铁不成钢,“如何会有你如许诚恳的女人。”
小耗子怜悯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春花,她看上去那么薄弱,能经得起几鞭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