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夏月,你别搅了,我的心都被搅碎了。”他去捉夏月的手腕,夏月扬勺重重打在他手上,疼得李守银大呼一声,“哎哟,夏月,你可真舍得。”
他走到门口,骄阳晃眼,他坐在顿时,热得发燥,热得内心发疼。
俞景鸿接过酒碗,一饮而尽,“多谢女人。”
“好啊,那你要三媒六聘,明媒正娶,缺一样都不可。”夏月坐在桌子上,跷起脚尖,勾起一抹嘲笑。
夏月用力摔他一脸花生壳,“谁说我要嫁他?”
俞景鸿不吱声,夏月喂他甚么便吃甚么,像她的宠物,任她摆布。
夏月拈了碟蜜饯桃条,送到他嘴边,他爱吃这个。
李守银怏怏坐到一旁,饮了一碗酸梅酒,对他道:“你明天如何来这了?明天不是说你要去王大人府里吗?”
春花推开了门,她妆容混乱,头发疏松,一胳膊血。
俞景鸿不敢正瞧,连饮了三碗酸梅酒,安抚乱跳的心。
他自打熟谙夏月后,胸口就一向疼,她就是开在贰内心的一朵藤月,不时候刻扎得他浑身是血。
夏月拿着药过来,忽又问俞景鸿,“你另有银子吗?”
她瞥了眼李守银,款摆身躯见礼,腰肢软斜,似一株红杏自墙内探出,眼神迷蒙,藏在层层叠叠的花瓣内里,只感觉挠心——
转眼瞧见春花还在忙活,便笑道,“你可真不能纳福,就不能歇会吗?来,先吃碗葛粉。”
俞景鸿心头火起,用力将银子拍在桌子上,“先预付着。”一脚便踏出门外。
“路过,喝碗凉的就走。”俞景鸿不安闲,剥开水煮花生,一粒粒摆在桌上。
“你不如嫁我吧,”李守银嘻嘻一笑,“你只要承诺,我便让媒婆来提亲。”
春花讪讪问道:“俞公子的伤如何办?”
李守银忙跳着让开,嘴里嚷嚷道:“夏月,你这是要把我烧死呀。”
“明天早晨,我们两清了。”夏月剥开新奇的菱角,放进他嘴里。“从今今后,你再也别来了。”
“没事,我来吧。”夏月走到床前,细细缠,渐渐裹,一层层将伤口裹住。
正闹得欢,俞景鸿撩起门帘,踏步进门。
夏月冷睨他一眼,将铜勺用力摔进水盆里,拿起葵扇用力扇火炉,火花四溅,直往李守银身上喷。
春花闲坐不住,走到床前看了一回俞景鸿,见他胸口渗血,忙唤夏月。
说罢,端起酒碗狠狠喝下酸梅酒,又酸又辣,冰糖甜得发苦。
马背颠簸得短长,他扑在马头上,尽数将酒全吐了出来。
夏月吓了一跳,“春花,你这是去打斗了?”
李守银闻言大喜,扑到她跟前,“你只要承诺,别说三媒六聘,六媒十二聘都行。”
畴前他吃药,她也喂过他吃桃条。
“路过?你这绕一大圈子路过这,有肩舆不坐,大热天骑马路过这里,”李守银阴阳怪气瞥了眼夏月,“‘夏月’的酒可真好喝。”
俞景鸿喘匀了气,对夏月道:“袋子里另有两张银票。”
俞景鸿噎得咳嗽,带着胸口更疼,血一丝丝排泄来。夏月见状,顺他的心口,俞景鸿用力按住她的手,挤出一句:“夏月……”
她神采和顺,似夏夜里的玉轮,褪去白日里的热浪,似一泓月光,幽凉似水,一点一点浸润着俞景鸿焦灼的心。
“我不走。”夏月柔声道,拿帕子拭去他额上的汗水。
俞景鸿展开双眼,就碰到夏月冷冽的眼神,他不自发垂下视线,只感觉胸口剧痛,火烧火燎。
春花将伤口裹匀了,对夏月道:“夏月姐姐,其他的事情我都对付得来,只是一样,我嘴笨,不会谈天,老惹客人活力。”
夏月见他猴子似的上蹿下跳,忍不住偷笑,手里的扇子扇得更快,火星飞得急,李守银跳得一头汗,瞧她唇角绽出笑意,更加卖力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