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安取出统统银子交到春花手里,“女人实在对不起,扳连了你,这些银子给女人买些药和补品。我这就去取大氅,决不再扳连女人。”说罢疯了般冲出去。
杜安瞧她肥胖的身子立在门旁,发鬓疏松,珠花将掉未掉,衣裙半卷,粉白的胳膊上一道鞭痕,触目惊心。
她穿戴一袭玉色荷花齐胸襦裙,盘着堕马髻,鬓上斜插芙蓉,薄施粉黛,肌肤胜雪,气若幽兰,眼波才动,只教人争相引颈相看。
“好,我们都不归去了。”他抱着她走登陆,“我们就留在这里。”
他不顾统统要娶她,不吝抛下家中的统统,只为和她双宿双飞。可她心怯了,她不敢去了,在水亭盘桓。
“真的。”她贴着他的额头,摩挲着他的脸,吹气如兰,“不归去了。”
在河边找到一身红妆的她,觉得她要跳河,急得从顿时跳下,未站稳,一头扎进水里。
“杜公子,这件大氅令媛难求,您如何能说拿去就拿去了?”采雪放下香箸抢声道,“你开打趣,扳连春花挨了好一通打。”
当时节,她从李守银家跑了出来,举目无亲。而他为了她与家中反目,从李家策马疾走四周追随她。
他躺在竹榻上睡熟了,头发一丝丝粘在额头上。
凤雏微怔,未回话,只接过大氅悄悄摩挲。
“确切如此,不然公子觉得呢?”凤雏言辞不善,懒于对付。
她款款踏步走到杜安面前,顿了脚步,对杜安轻声道:“你一会来我房里,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杜安大喜过望,忙对春花道:“大氅的事,我们转头说,凤雏让我去她房里。”
春花急了,忙说道:“大氅不是我的,我如何能给你?”
夜风乍起,秦淮河上笑语盈盈暗香去,玉箫吹断美人风。
夏月冰镇了碗葛粉,又添了些西瓜、李子、枇杷之类的果子堆在碗里,端到湖心亭里。
春花接过耳环,怔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。
杜安正待开口,凤雏自门外走了出去,引得大堂一阵骚动。
夏月瞧得好笑,脚下不慎绊着,也摔进水里,俞景鸿呛了两口水,见她摔下来,忙在水里接住她,抱个满怀。
夏月搂紧他的脖子,用力扯掉头上的凤冠珠翠,用力扔进河里,“我不归去了。”
杜安设下大氅,又从袖子内里取出碧翠一对耳环递给春花:“春花,你戴这个都雅,我下次再来瞧你。”说罢便迈步分开。
他翻出琴谱,拣了几首曲子练一天,只待彻夜能再为凤雏弹奏一曲。原希冀再让春花帮手,未曾想凤雏竟主动叫他。
春花站在门口,焦灼地望着内里,她心境混乱,没听清他们说甚么,听到叫她名字,茫然回望。
杜安一愣,反问道:“蜜斯是为了大氅找我?”
春花在一旁冷静吃着葛粉,常日里她吃不上这个。
李守银比及了,比及她家破人亡,像江花一样无依无靠,他如愿以偿娶了她。
“我觉得蜜斯是为了听鄙人的琴声,看来是小生曲解了。”杜安按捺住失落之情,勉强一笑。
他羞愤难当,“大氅之事,是鄙人和蜜斯开的打趣,实在抱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