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安一愣,反问道:“蜜斯是为了大氅找我?”
杜安大喜过望,忙对春花道:“大氅的事,我们转头说,凤雏让我去她房里。”
他兴冲冲进了房间,正待要开口,却发明凤雏面色生冷,对他道:“费事杜公子将我的大氅还给我。”
她只是帮其他女人冲过,舀一勺葛粉,加上蜂蜜,用冷水调和,再用滚蛋的热水冲开,冲成一碗晶莹剔透的冻粉,拿冰镇着做成冰碗,热的时候消夏吃一碗,又甜又凉心。
夏月冰镇了碗葛粉,又添了些西瓜、李子、枇杷之类的果子堆在碗里,端到湖心亭里。
她细细将碗里的葛粉吃洁净,又帮着夏月将那碗持续用冰镇好。
她定睛往下一瞧,楼下大堂负手而立的恰是杜安。她一起疾奔到楼下,紧紧拉住杜安的胳膊,语无伦次道:“给我,公子,大氅。”
凤雏微怔,未回话,只接过大氅悄悄摩挲。
夜风乍起,秦淮河上笑语盈盈暗香去,玉箫吹断美人风。
他们在约好的地点等了整整一夜,从月明星稀比及日上三竿,浓雾垂垂淡薄,湖面上芦苇飘零,夏月的心似芦花普通散了。
他一起策画着先弹《凤求凰》还是《平沙落雁》。
他羞愤难当,“大氅之事,是鄙人和蜜斯开的打趣,实在抱愧。”
夏月会心一笑,将冰碗放在一旁,悄悄摇着团扇。他醒了,就着夏月的手里吃着冰碗,月色下,她香腮冰洁,纤指若兰,凝眸似水。最是低头一笑,千种风情绕眉梢——
小丫头拍门出去道:“春花,嬷嬷唤你下楼呢,楼下有个公子指名要见你。”
他躺在竹榻上睡熟了,头发一丝丝粘在额头上。
她晓得李守银说得对,俞家高不成及,可她不平。高门大院如何样?她偏要扎在贰内心,他喜好她。她晓得,他看着她时,她就晓得。
夏月笑道,“春花,你把那碗也吃了,我不爱吃这个。”
杜安很欢畅,他自凌晨归去后,便一向魂不守舍,想起凤雏的音容笑容便百爪挠心。
大堂里觥筹交叉,甚是热烈,一面的烛光映得晃眼。
微煦的河风吹过,阳光和顺,软纱般落在两人身上,十指轻扣,夏月笑得堕泪,“景鸿,你说我们这是何必?”
她穿戴一袭玉色荷花齐胸襦裙,盘着堕马髻,鬓上斜插芙蓉,薄施粉黛,肌肤胜雪,气若幽兰,眼波才动,只教人争相引颈相看。
杜安正待开口,凤雏自门外走了出去,引得大堂一阵骚动。
她款款踏步走到杜安面前,顿了脚步,对杜安轻声道:“你一会来我房里,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春花急了,忙说道:“大氅不是我的,我如何能给你?”
未几时,杜安手捧大氅亲身送到凤雏面前,神采冷峻,“费事蜜斯查一查,少没少一根羽毛?”
杜安瞧她肥胖的身子立在门旁,发鬓疏松,珠花将掉未掉,衣裙半卷,粉白的胳膊上一道鞭痕,触目惊心。
当时节,她从李守银家跑了出来,举目无亲。而他为了她与家中反目,从李家策马疾走四周追随她。
春花接过耳环,怔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。
她甩开李守银的手,李守银懒懒笑道:“你这会内心不痛快,我不急,我等你。”
他们留在了湖边,入了夜,风仍然滚热,憋得透不过气来。
“琴弹得再好,品德如果不好,亦是叫人齿冷。”凤雏愤怒之色未退。
春花闻言直顿脚,杜安如是被人发明偷偷进凤雏的房间,她又脱不了干系。
“杜公子,这件大氅令媛难求,您如何能说拿去就拿去了?”采雪放下香箸抢声道,“你开打趣,扳连春花挨了好一通打。”
春花招了忙,抿了头发,抹了点胭脂就往外走。
春花在一旁冷静吃着葛粉,常日里她吃不上这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