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既是已经在这里，便不能更坏了，最不济也不要挨打。笑不出来也要笑，总比哭着过好。”夏月指着她胳膊道，“伤疤消逝了，疼要记在心上。”
小耗子嘻嘻笑道，“嬷嬷，您别活力，我这不正去吗？一会我叫沈裁缝来量尺寸。”
小耗子提溜着一堆丝线鲜果，挤在人堆里看热烈。他不识得几个字，看了半晌也没明白，忙问身边的人。
“嬷嬷，您放心，不过这事得花些小钱……”小耗子搓搓手，金不换瞥了他一眼：“晓得你这个小兔崽子筹算甚么呢，你把事情给我办成了，天然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
“你这不是挺会说话的吗？为何和客人说不好？”夏月笑道。
小耗子接过银子掂了两下，对金不换道：“嬷嬷，你要办那么些事，只给这些银子，如何够？”
那人大略看了看，对他说道：“柳家犯事了，百口被抓起来了，女眷没为官妓。啧啧，柳家的大蜜斯，那但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啊，竟然被罚为官妓，真是可惜了。”
夏月笑道，“多谢你了。可惜我甚么都不会做，你如果喜好喝酒，我倒会煮几味酒。”
夏月拿起她做的香囊笑道，“春花，你技术真好，内里的绣娘只怕都没你绣得好。”
天热后，秦淮河上的画舫买卖更加好起来，客人们爱坐在画舫里，吹着河风，弄月喝酒。万花楼的买卖渐弱，金不换筹措着租艘大画舫，只待着端阳节花魁大选当日一鸣惊人。
“也不知为甚么，见到客民气就慌了，不晓得说甚么好，笑都不笑不出。”春花叹道。
春花咬断绒线，换上一根线，密密地绣，怒放的花瓣，像一弯弯红玉轮，夏夜里的红玉轮，红得妖异。
“本来也是苦人家的孩子，”夏月盘动手里的香囊，暴露一抹愁闷之色。
几天前俞景鸿被俞家人抬走，是夏月报的信。他不肯走，紧紧拉着夏月的手。
“哦？如何说？”小耗子闻言忙问道。
“提及来，我替你想了个主张，下次你见客的时候，不知如何应对时，你就笑着点头，如果客人高谈阔论，你便昂首望他眉心，眼睑低垂，记得要笑。”夏月比划着让春花学她，“如许你不说话，他们也会欢畅。”
“姐姐，你和俞公子之间究竟是如何回事？为何你不肯跟他走？”春花轻声问道。
春花依葫芦画瓢，吹胡子瞪眼，学得非常不像，夏月笑得捶桌。
俞景鸿吃痛，渐渐松开手，目里一片死灰，任由家人将他抬走。
金不换耳背，听到小耗子抱怨，啐道：“你要不去，把钱给我，我差其别人去。”
她叮嘱小耗子多买些脂粉，给春花和夏月置两身衣裳，再买些桃、柳、葵、榴、蒲叶、伏道、五色水团、时果、五色瘟纸扶养。
“姐姐严峻了，不过就是一个香囊罢了。若不是姐姐，我还不晓得有没有命过端五。”春花笑道。
金不换从怀里摸索了半天，终究拿出了一锭银子给他，“你省着点花，别事情办不成，还白花了我很多银子。”
夏月头亦不回回身拜别，面无神采望着窗外的秦淮河，手里的丝帕拧成一团。
“从速去，粽叶和粳米买了先送返来，让李婶她们先洗着晒干，下午好包。”金不换紧着叮嘱道，“腿脚利索着点，别磨蹭迟误工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