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耗子开了门,手里托着一个木盒,瞧见冬梅便道:“冬梅,你在这里做甚么?还不从速着去洗衣服。嬷嬷来了有你好受的。”
瞧见冬梅蹲在中间,一杯热茶砸在她身上,“老娘让你去洗衣服,你没闻声吗?在这里搅合甚么!”
冬梅忙道:“你这不是害我!我又不是菩萨大夫,管不着她的死活。”
夏月一言未发,沉默望着窗外的木槿花——
小耗子顾不上答话,胡乱点头。
夏月只感觉胸口堵塞,脱口问道:“柳家大蜜斯?”
金不换笑道:“你这话说的,您是拯救的菩萨,如何会死。”
小耗子闻声,立即将碗拿过来,一通狼吞虎咽,香得连舌头都要吞下去了。
冬梅舀了碗水,悄悄沾湿她的唇,扒开沾在她脸上的发,只见那女子面色煞白,双目紧闭,薄唇上浅浅一抹红,如有若无,鬼怪般。
冬梅忙回声奔出去叫人,不一会,四个男人将那女子抬到门板上,往屋外抬去。
大夫抱怨道:“你们这那里是青楼,清楚是武馆,三天两端都打得这般重伤,回回拉我奔命,我瞧着下次别人不死,我倒先死了。”
另有蔷薇水、貂油、水粉,画眉的石黛,桂花油,样样件件皆金贵。
冬梅掩着脸低声道:“就快洗完了。”
“死了?”小耗子感觉不妙,立即放动手里的盒子,拿水兜头一泼,只听一声闷哼,那女子渐渐展开眼。
小耗子累得一头热汗,蹲坐在窗边灌了几碗凉茶,不断用衣衿擦汗。他这一天都没消停,累得狗一样,中午餐也没来得及吃。就着凉茶,吃了口饽饽。
她沾了些胭脂抹在唇上,一团未化开的胭脂粘在嘴角,如何也抹不匀。干涩的一团,像蚊子血,让人嫌弃。
金不换瞧她能动,便仓猝叫人放下门板,小耗子拉着大夫方奔到,大夫气未喘匀,便被催着救人。
她将手里的胭脂用力砸到地上,悄悄走到春花的房间,在妆台上找到胭脂盒。
“这我管不着,谁让你跑到这来的!你本身想主张吧!”小耗子推开她,飞奔出去。
金不换闻声,警戒问道,“你熟谙她?”
夏月缓缓轻摇扇子,笑道,“明天阿谁女人是柳家蜜斯?”
夏月端着一碗鸡丝面递到他跟前,笑盈盈道:“吃面吧。”
冬梅妒火中烧,将统统的脂粉尽数收到怀里,刚想踏出房间,又有些惊骇,将东西放回。只在镜前细细打扮一番,偷偷从她房里走出去。
“从速去洗!别在这里磨蹭!”金不换坐在太师椅上,她非常愤怒,端茶的手亦微微颤栗,“哼,我倒要看看这小蹄子要硬到甚么时候。小耗子,你一会给我再去拿蘸盐水的皮鞭狠狠抽她。”
门板上的女子闻声夏月的名字,忽而睁了眼,刚才生硬的身材翻转,紧紧抓着门板,目光幽怨盯着夏月,夏月没出处心底一寒。
金不换放下茶盏,面色阴冷暴虐,“你去,再给她好好说说,要再是不听,去拿那套针扎她的手指。”
夏月道,“我不信,柳家那么大权势,如何把她弄到这里来了,莫非是骗来的?”
夏月将面放下,笑道:“刚李婶做的,我嫌太油腻了,吃不下,你帮我吃了吧。”
小耗子连滚带爬向金不换汇报完,便出门找大夫,金不换心疼钱,怒道,“这么个美人灯笼,吹吹就破了。”
夏月紧盯着那女子,问金不换道:“这是谁?”
“你这动手也太狠了些,要不是有口气撑着,只怕早死了。”大夫翻拣药箱,对金不换道:“嬷嬷,你希冀她挣钱,这挣钱的家伙,好歹也珍惜着点。这女人原本身子就弱,如何能禁得住呢。”
冬梅看得心慌意乱,欲分开,却闻声那人呢喃轻语:“水,水……”
刚走至大厅,金不换便叫住了她,“冬梅,你衣服洗洁净了没!偷甚么懒,皮痒了是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