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玉言脸皮薄,呵叱道:“你混说甚么?红口白牙的提及这话,倒不羞臊。”
走到高楼旁,纵身往楼下一跳,却被人拉扯住,那人毫不踌躇将她打晕,将她拖拽到囚车上。
翠缕不敢作声,忙蹲在地上的拾纸,瞧着纸上写了半阕词:安稳锦衾彻夜梦,月明好渡江湖。相思休问定何如?情知春去后,管得落花无。
乌云翻动,一道惊雷劈下,柳玉言感觉那雷劈在心头,她只感觉一片茫然,望着窗外的木槿花落了一地。
最后,她撕下衣袖覆在母亲脸上。
小丫头红儿不敢说话,面色惨白,怯怯望着柳玉言。柳玉言瞧着不对,便问道,“红儿,如何了?”
柳玉言正临窗习字,不防风突然吹进,纸飞了满屋,飘飘零荡飞在半空,似出殡的纸钱,通往末路阳间。
柳老爷虽则以为圣上此言一定是真的为了不让女儿华侈芳华,倒也不能违旨,只得收了那份心,帮女儿遴选夫婿。
柳家一门秀士辈出,曾有多名柳家人在朝中为要员阁老,把持朝政,申明赫赫。
她柳玉言不需求别人怜悯,更何况是一桩婚事。
翠缕吐吐舌头道,“蜜斯,你别活力,算起来蜜斯你也过了及笄之年,是该出嫁了,俞家上门提亲也是道理当中,再说那俞公子,仪表堂堂,我听人说他也是饱读诗书,只是不晓得比不比得上蜜斯……”
“翠缕,你越来越不像话了,这满地的纸不晓得拣,倒在那耍贫嘴,我看你是焦急嫁人了,明天我回了夫人,让你嫁人。”柳玉言佯怒道。
母亲哭了一夜,第二天把本身挂在凤栖楼的大梁上。
风更大,吹散翠缕手里的纸,漫天纷飞,似纸钱,铺向阳间的路——
当时夜幕初上,花灯如昼,琉璃灯火照得合府如梦如幻。
柳家是王谢望族,蜚声乡里,世代钟鸣鼎食。
他也不过如此罢了,她会嫁得更好。
奇耻大辱,与她和全部家属而言。
梅开如雪,夜风拂过,花瓣落浑身。
她拿着纸笑道:“蜜斯,这诗没有见过你写的,是甚么意义呢?”
“他来退亲。”红儿低头不敢瞧她,从牙缝内里挤出话来。
翠绿剥了橘瓣递给她,她怔怔接过,捏在手里,碾了一手的橘汁,汁水粘腻满手,像她的心机,百转千折,藕断丝连,甜腻的,生出无数牵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