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云怔了怔,游移道:“不是埙吗?”
金不换忙接过银票,骇怪莫名,“俞公子,您这是?”
她紧紧捏着面具,死死遮住颜容,不肯让人瞥见她的泪。
金不换见他技艺不凡,接过玉箫道:“恕老身眼拙,刚才没有瞧出这个宝贝来。公子故意梳拢秋云,老身岂能孤负公子美意。”
那是一座遭到柳家连累的官宦宅院,刚被查抄。
秋云笑而不语,将手中面具覆在脸上,遥眺望着远处。
好久后,秋云方才拭去眼泪,问道:“公子究竟是何人?”
夜风吹进,帷幔飘荡。
俞景泰放动手中物,合起双掌,悄悄吹奏,声音仿佛埙乐,乐声降落哭泣,幽怨如诉,随夜风飘散,掠过天涯。
“嬷嬷,您这里如果谁的拳头硬谁就能抢,何必搞这么多花活,叫我们白陪这很多时候。”坐下一名客人推盏怒道,一言引得世人和,那些眼馋的人,纷繁起哄架秧子。
她跟着俞景泰安步街头巷尾,看尽人间。
俞景泰拍了鼓掌,对金不换笑道:“嬷嬷,您细看看这玉箫,能不能做抵押。”
金不换亲身引着高朋踏上红梯,只踏得两步,俞景泰拦住了来路,手中玉箫递到金不换跟前,“嬷嬷,这支玉箫代价令媛,换秋云春宵一夜。”
秋云从未见过如此街景,只感觉样样新奇。
顷刻间,凄苦涌入心头,往昔一幕幕闪现面前。
说罢不睬会金不换殷勤,含笑而去。
俞景泰低头吹奏,不置一词。
俞景礼笑而不答,负手笑道:“嬷嬷,您这万花楼,是专为我俞家开的。”
俞景泰为搏她一笑,买了很多糖人、面具、香囊、绢帕、各色吃食,林林总总塞得满手,掉了一地,捡起这个又落了阿谁。
秋云见他狼狈,弯身替他捡起面具,“公子散尽令媛,莫非只为邀秋云夜游?”
俞景泰固执秋云的手,一起指导谈笑,细细报告,怕她不知。
他起家跃上高台,落到秋云面前,施了一礼:“冒昧了。”
她一贯要强,自出事来,强打精力,甚少堕泪,现在全然禁止不住,只任泪如雨下,伏在石桌上无声痛哭。
她昂首望着俞景泰,烛光月影下,他嘴角衔着一抹笑意,目光晶亮。
“说得这么好听,还不是没钱,说甚么千两黄金,倒是拿出来瞧瞧,只拿那管箫说甚么事情?”坐下客人拍着桌子上一叠银票嗤笑一声。
“玩得不高兴吗?”他笑嘻嘻揭示着怀中战利品,“这些东西你没有喜好的吗?”
俞景泰冷眼看了那人一眼,“俗不成耐!”
金不换急了,恐怕闹将起来,坏了买卖,忙表示小耗子去拉人,又对俞景泰道:“公子,万花楼的端方不能破,我看不如如许,您这玉箫我收了,我这女人多得很,您别的选个吧。”
俞景泰行动极快,挟着秋云踏出门口。
俞景泰笑道:“嬷嬷,您谈笑了,这玉箫是我敬爱之物,我还未筹算拿它付账,不过拿它抵押一夜罢了。”
俞景泰猖獗大笑,“这是要上全武行?别说我没提示你们,一会摔伤了,明天早晨就只能和红花油作伴了。”
俞景泰顺着她的眼神望去,远处一座深宅,朱门深锁。
俞景泰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,顺手一扬,银票纷繁扬扬似雪散落,“一千两黄金,分文很多。”
各种从未见过的吃食从热气腾腾的锅里捞出,并有杂耍嬉闹,街上人群接踵摩肩,热烈不凡。
说着脚下使绊,小耗子脚下不稳,咕咚倒地,从楼梯上滚了下去。
两百两黄金,比夏月的身价整整高出一倍。
那人跳将起来,哗啦踢开桌子,大声喝道:“他们怕你,老子不怕你,来来,我们比划下。”
门前一对石狮在惨惨月色下,格外凄冷。
夜市上上摆了很多小摊子,新奇的果子,头面、冠梳之类琳琅满目,有卖药、卖诗文书画、算命打卦之人,亦有沿街叫卖茶汤、甜汤解渴的贩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