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景泰猖獗大笑,“这是要上全武行?别说我没提示你们,一会摔伤了,明天早晨就只能和红花油作伴了。”
夜市上上摆了很多小摊子,新奇的果子,头面、冠梳之类琳琅满目,有卖药、卖诗文书画、算命打卦之人,亦有沿街叫卖茶汤、甜汤解渴的贩卒。
俞景泰毫不在乎,笑道:“嬷嬷,用金银来衡量秋云女人,实在轻渎。像秋云女人如此崇高纯洁的女子,岂是戋戋千两黄金能比?我以这管箫调换,已是不敬。”
俞景泰行动极快,挟着秋云踏出门口。
说罢不睬会金不换殷勤,含笑而去。
俞景泰固执秋云的手,一起指导谈笑,细细报告,怕她不知。
说着脚下使绊,小耗子脚下不稳,咕咚倒地,从楼梯上滚了下去。
她跟着俞景泰安步街头巷尾,看尽人间。
大堂中惊醒了很多鸳鸯。
俞景泰顺着她的眼神望去,远处一座深宅,朱门深锁。
那是一座遭到柳家连累的官宦宅院,刚被查抄。
俞景泰放动手中物,合起双掌,悄悄吹奏,声音仿佛埙乐,乐声降落哭泣,幽怨如诉,随夜风飘散,掠过天涯。
金不换急了,恐怕闹将起来,坏了买卖,忙表示小耗子去拉人,又对俞景泰道:“公子,万花楼的端方不能破,我看不如如许,您这玉箫我收了,我这女人多得很,您别的选个吧。”
俞景泰拍了鼓掌,对金不换笑道:“嬷嬷,您细看看这玉箫,能不能做抵押。”
“玩得不高兴吗?”他笑嘻嘻揭示着怀中战利品,“这些东西你没有喜好的吗?”
秋云见他狼狈,弯身替他捡起面具,“公子散尽令媛,莫非只为邀秋云夜游?”
夜风吹进,帷幔飘荡。
秋云初觉镇静,旋即发明他搂得极紧,渐觉放心。
两百两黄金,比夏月的身价整整高出一倍。
她紧紧捏着面具,死死遮住颜容,不肯让人瞥见她的泪。
金不换冷眼瞧着,也不答话,只是对俞景泰道:“公子,您也瞧见了。明天早晨赏光来万花楼的高朋,非显赫必繁华,不按端方办,犯了公愤,老身担待也担待不起。”
夜空里,一抹薄云掩在月华之上,清辉不复。她嘴角微扬,喃喃低语:“刮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