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雪忙取了绢帕递过来,凤雏抹去嫣红,对小耗子道:“大可不必如此担忧,自会有人护我全面。”顺手将那方绢帕弃在一旁。
他敲开房门,只见凤雏坐在妆台前打扮,她穿戴白藕丝罗莲花裙,外罩一件专为梳头的夹绸长衫,身背面发像黑缎子似的,长及腰下,采雪拿着牙梳正为她盘发。
自那后,小耗子常常见到凤雏,总感觉不安闲。
采雪泣声道:“我并没想害春花,只想对冬梅小以惩戒。”
采雪汗涔涔跪在地上,不敢再说一言,凤雏冷声道:“之前是我多次放纵与你,你仗着我的名义和其他女人争论,我怜你出身,年幼无知,又是一心为我,并未多惩罚你,但是你更加猖獗,先前栽赃冬梅,害得春花被嬷嬷责打,以后又引来江洋悍贼,几乎害我们性命。现在你竟歹心至此,在春花的脂粉内里下毒。”
凤雏冷冷道,“你底子不是为了春花出气,你是记恨那天冬梅和你打斗,累嬷嬷打你。你可曾想过会误伤春花?她一贯对这胡涂,你又不是不晓得!”
采雪睥晲了他一眼,呛声道:“蜜斯连着很多天喝药,方才刚好些。嬷嬷这么快就焦急了?我看万花楼比来买卖好得很,不需求蜜斯吧?”
凤雏思疑问道:“你是说春花晓得你给她的脂粉内里下了毒?”
青楼里女子偷会情郎,如果被嬷嬷发明,必是一场大风波。
采雪心头格登一下,忙辩白道:“蜜斯,我没有。”
凤雏未及回话,采雪兴趣盎然,“蜜斯,我们好些日子都没出过门了,不如去散散心,病也好的快些。”
凤雏脱掉外罩长衫,淡淡道了声谢,又叮咛采雪取两贯钱给小耗子。
凤雏等小耗子分开后,方才对采雪道:“你的胆量更加大了,现在连下毒这类活动都出来了。”
采雪泱泱道:“晓得了。”内心暗自策画着找春花帮手做些贡品和披帛。
凤雏接过茶盅,轻撩茶香细细嗅闻,再观茶汤,轻润入喉。
凤雏浅含笑道:“多谢体贴,不过是气候窜改,咳疾又犯罢了,过些光阴也就好了。”说罢翻开嵌螺钿红木漆盒,取出内里的口脂,欲抹唇上。
凤雏又唤了一声小耗子,小耗子方才醒过神来,忙放下杏仁露和萝卜丝饼,对凤雏奉迎说道:“刚出炉的,女人尝尝看。”
小耗子又道:“还是不成粗心,包藏祸心的人很多,妒忌你的人又不止是万花楼里的人,就我们这行,不讲究礼义廉耻,下三滥的手腕到处可见,就算嬷嬷故意保护你,现现在人多心杂,不免有人做些下作的事情。你看春花,在万花楼,只怕想起她的人都少,都会有人在她的胭脂内里下东西,更何况是你。”
小耗子赶紧回绝,“不值甚么的,女人喜好就好。”
他有些思疑,记得昨夜凤雏没有客,想跟着去瞧个细心,却又被金不换抓了差,只得作罢。
当时小耗子在街头混不下去,只好到万花楼里当个龟奴,他平日是个油嘴滑舌的人,此时却一句调皮话都说不出,只感觉自惭形秽。
凤雏只微微点头,对她道:“你不要心机太野了,只惦记取玩,既是想去酬神,需求筹办好祭礼,不要怠慢了才好。”
小耗子见她面庞懒懒,似有腻烦之意,只得拜别.
凤雏眼疾手快,打掉她手里的簪子,狠狠抽了她一耳光,“你疯了?”
凤雏顿了顿方才下定决计道:“采雪,自你七岁来我身边,已经八年,我想我们已经缘尽。”
小耗子忙解释道:“不是嬷嬷的意义,是我见女人病了这么久,担忧大夫医术不好,迟误了女人病情。”
小耗子欲言又止,凤雏一瞥之下,问道:“有事吗?”
她定定望着小耗子,她的目光生冷,小耗子心头炎热,忙接着道:“我没别的意义,只是怕女人每天练琴,伤了手指。”